所有人看得瞠目結舌。
那妖化的身軀、沖天的魔氣、祭壇的詭異紋理、血月的應和、陣法中的超品炎魔,無不證明這是一個頂級大魔頭傾覆天下的故事。
結果勇者們打到面前,發現那是自家的皇帝。
裴清悲痛地喊:“何方魔頭占據陛下之軀,給本相出來!”
眾人:“……”
這表演當真聲情并茂,可惜大家代入不進去,腦子沒壞都知道這不是邪魔占據身軀,那就是陛下自己。
當事人也沒有配合表演,隨著顧戰庭身上氣息暴漲,恐怖的威壓降臨全場,有些修行低的被這簡簡單單的威壓臨身就已經頂不住地下跪。
天上血月閃爍,漸漸消退,沒有天劫。
沒有天劫……
人們不知道這是怎么辦到的,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會兒的顧戰庭是真的突破了乾元,那力量做不得假。
“哈哈……哈哈哈……”顧戰庭仰天狂笑,電閃雷鳴。
他的力量已經可以牽動天象。
他可能是上古至今,此世第一個以乾元實力站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天劫沒有飛升,真正的陸地神仙。
什么謀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失去了意義,連帶著所謂的“社死”也不再要緊,沒有人敢于違抗一個凌駕眾生的強者。
所謂的“大乾氣脈”同樣也不再要緊,只要他統治乾坤,氣脈就在,甚至更強盛。
因為妖域天霜國海外諸國,都將不堪一擊。
十年謀劃,一切都值得。
“夜聽瀾,朕最后給你一個機會,跪地俯首,朕還可以留天瑤圣地一脈留存,否則盡為齏粉。”顧戰庭手中隱現一團紫光,其威勢單是遠遠看著,就能讓人膽戰心驚。
人們毫不懷疑,這一擊,所謂天下第一人夜聽瀾根本扛不住。
然而夜聽瀾神色平淡,甚至還有那么幾分喜悅:“原來真可以用無色界規避天劫啊……不過你們這個祭壇應該也提供了一些效果,單獨無色界恐怕還不夠穩當。”
顧戰庭笑聲頓止,有些驚疑不定:“你知道此法?是了,姜渡虛這個兩面三刀的東西……”
頓了頓,又冷笑:“你知道此法又有何用,天瑤圣地不通佛門之法,便是仿造無色界也不過次品,你敢用嗎?”
夜聽瀾淡淡道:“之前不是很敢,行舟讓我觀望看你能不能成,你能的話,我自然也敢。多謝陛下替我們先做實驗。”
顧戰庭:“?”
隨著話音,夜聽瀾身上似也松開了一道什么封印,那氣息狂暴增長,轉瞬就和顧戰庭千辛萬苦折騰了無數玩意兒的效果不相上下,那磅礴的氣勢直抵乾元。
人們都看傻了。
萬古以來都沒見過乾元,這一次就出現了兩個。
而且夜聽瀾也和顧戰庭一樣,沒有天劫,沒有飛升。
別說顧戰庭不可置信了,連祭壇上正與姜渡虛激戰中的兆恩都駭然喊:“怎么可能!便是你也有無色界,少了我們的陣法作用,怎么可能完全蒙蔽天機?”
夜聽瀾微微一笑:“你們猜?”
一只小豬從夜聽瀾寬大的道袍袖子里悄悄鉆了出來,一溜煙跑得遠遠的。
害怕。
顧戰庭呆愣愣地看著半空中如同神女的夜聽瀾,心中的挫敗很難說。
整了這么多事,這么大場面,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說是什么為了夜聽瀾,那只能算成功后的戰利品。真正為的,還不就是乾元道途?
為了證道乾元。
為了那萬載以降,此世無人達成的碾壓性力量。
為了顧氏皇族,因皇極驚世經而比其他同修行者短的壽算。
為了鎮壓乾坤,統一妖域天霜,成就萬古無一的圣皇。
可是做了這么多,把自己弄成這樣,還在天下人面前社死,好不容易達成的……卻發現夜聽瀾什么都不要做,云淡風輕地就達成了和自己一樣的成就。
且不說成就不是獨有了,單說所謂一統這、得到那的,眼前就是個橫亙的高山,好像這十年怎么撞得頭破血流也邁不過去。
那種挫敗感實是不足對人。
如果讓陸行舟評價,就是某人剛出關大笑“我已經天下無敵啦”,然后被天上掉下一只鞋子砸死了。
挫敗終究化為怒火,顧戰庭沖霄而起:“你證道乾元又如何!終究還需手底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