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元慕魚睜開眼,微微苦笑:“阿糯,我是不是總把事情辦砸?”
阿糯這次很認真:“姐姐,你只讓我們感覺到了玩具不再屬于自己的不甘心。”
連阿糯都這么認為,陸行舟能不這么想才奇怪了……怪不得失去了對話的心情,否則繼續下去怕是要吵架。
可是元慕魚真覺得自己不是這樣想的。
固然這一次走火入魔的起因就是因為知道了陸行舟要成親,那痛悔不甘剎那間燒灼心靈,壓抑著的情感盡數爆發,沖垮了道途的認知。所以最終說的話自然也會是“不要和別人成親”,因果如此。
但這不甘心是因為玩具不再屬于自己嗎?
不是的……不是玩具。
連沈棠都說,心有妒火是很正常的,如果不妒忌,要么不正常,要么不喜歡。
自己是喜歡他的,甚至愛入骨髓。
經過這么久的渾渾噩噩,醒神后的元慕魚很確定這一點。
可是一生驕傲,不會表達。
求懇地說出“知道錯了”,已經是元慕魚此生低頭的極限。
“可是阿糯……”元慕魚抱著阿糯,喃喃自語:“我真的難受啊,尤其是他的議親還是我親自議的,那簡直就像用刀子在我心里戳。我不想他和別人成親,真的不想。”
阿糯被她抱得埋在胸口,沒忍住左右蹭了蹭,又沒忍住摸摸自己的。
“?”元慕魚發現了,一肚子哀婉都快被整沒了:“你在干什么?”
“沒、沒什么。”阿糯賠笑:“姐姐,這些年下來,直到現在,連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師父……喜歡是做出來的,不是自己想想的啊。”
元慕魚怔怔出神,沒再說什么。
…………
陸行舟的所謂“有點事務處理”,是去了國觀。
剛從元慕魚面前離開,又看見眼前的先生,總有一種穿越感,好像忽然就在和長大了的元慕魚對話。
只不過這只大魚邊上不是阿糯,是小白毛,此刻正用能殺人的眼神盯著他看。
以前來國觀就貼貼的過往一去不復返了……
該說不說,小白毛臉上那啥的時候,分外凄美好看。
夜聽瀾正在說:“聽說扶搖又去找你了……你怎么有空跑我這來?”
那語氣就含著一種“你該不會是想要她卻不敢,于是跑來找代餐吧”的幽怨味。
陸行舟嘆了口氣:“為什么你們都總愛認為我對她還有余情呢?真的沒有,我又不賤。”
“那不是很正常嘛,誰叫她是你第一個戀人。”夜聽瀾也不管徒弟在身邊,醋意滿滿:“如果她求復合,沒幾個人信你扛得住。”
“從來就沒在一起過,談什么復合?”
“……”
獨孤清漓道:“理論上,你和聽瀾真人也沒有一起過。”
陸行舟:“?”
夜聽瀾簡直想把徒弟從觀星臺上丟下去。
陸行舟沒法搭理小白毛這話,迅速說起正題:“是這樣的,我和姜渡虛與孟教諭交流時,感覺顧戰庭的現狀有點怪異……從姜渡虛那邊的判斷是顧戰庭必在一個突破的節點,孟教諭那邊的信息卻是顧戰庭的血液問題依然存在。”
“孟禮被皇命所限,自是要繼續維持顧戰庭病癥假象,不稀奇吧?”
“不像。孟教諭的性情若是說謊,總是能感覺出一些跡象的。比如現在馬后炮回首看他當初介紹你是葉夫人的時候,那神情就不太對頭。可這次我刻意留心,卻沒什么感覺。”
夜聽瀾想起兩人曾經的交集,不由莞爾:“倒也是,孟禮方正君子,讓他說謊總是沒那么自然。那有沒有可能,是顧戰庭的假象連孟禮一起瞞過?”
陸行舟道:“我也有這個想法,但心中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先生除了調清漓來京,別人呢?”
“風自流在路上。”
夜聽瀾、風自流、姜渡虛,三個超品,其中夜聽瀾半步乾元,姜渡虛乾元壓級。這等陣容那是真連乾元下凡都敢碰一碰,理論上不可能出問題。
陸行舟沉吟片刻:“既然陣容如此強盛,那我們該考慮的或許不是被動應對。”
夜聽瀾頷首:“你有什么想法?”
陸行舟道:“借我回夏州成親的理由……之前你說陪我回去,可貿然離京怕有問題。如今這等陣容,或許可以真離京,看看是否能夠引蛇出洞,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夜聽瀾道:“是個主意。不過若是這么打算,那就需要安排得再仔細些……你可以和扶搖談談,看是否能助力。要么我談?”
陸行舟想了想:“她和你之間有些叛逆,你談適得其反。我談吧。”
“還有,大乾若是動蕩,你家龍傾凰不知道會干什么,你是否去個信?”
說到龍傾凰,現在陸行舟只想飛奔妖域去看小龍人:“她不會的。”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