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把她“往后捎捎”說得理直氣壯,姜緣反倒沒對這話起什么反感,倒是難得地感受到了實誠:“你要怎么繼續嘗試?這時候再提一次親?”
陸行舟道:“我說了,此事的根源在令祖父一定要把你嫁霍家……所以你為什么不讓我去和你爺爺談談,說不定能打消他的想法?”
姜緣有些猶豫:“他死硬的。”
“那可不一定,你勸不動,不代表我不行。”陸行舟笑笑:“其實……從你們上門聊海貿事開始,我想對話的對象一直就是你爺爺,而不是你。你我之間要不是有點前緣,我都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可談的。”
姜緣憋紅了臉:“你少看不起人了,要不是因為壓……”
說了一半住了口,憤憤然道:“換了以前,你連見我的資格都沒有!”
壓級?壓制血脈?還是什么?
陸行舟玩味地打量她,笑道:“以前你或許很有身份……可惜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至少現在在這里,你只是一個要被爺爺拿出去聯姻的無奈棋子。”
見姜緣還要說什么,陸行舟擺了擺手:“好了,姜老先生,聽夠了的話,不妨下來喝杯熱茶。”
姜緣神色微變,空中傳來姜渡虛的嘆息聲:“真謀士。”
隨著話音,姜渡虛飄然而入。那馮虛御風白須白眉的樣子,便遽然有了宗師般的氣場,和此前略帶市儈的“海商”大不相同。
“爺爺。”姜緣離座而起,垂首道:“我……”
姜渡虛擺擺手,坐了下來:“陸郎中是怎么知道我在的?按理根本不可能察覺到我的氣息。”
陸行舟分了杯茶給他:“之前不知情況,任由姜緣和我獨處也就罷了,現在搶婚都快鬧出來了,老先生還能放任她夜間獨自來找我?想想也不可能的,也就這蠢……純潔的姜姑娘想不明白。”
姜緣:“……”
姜渡虛哈哈一笑:“所以你剛才很多話,其實是說給老夫聽的。”
“是。”陸行舟道:“閑話也不多說,直接說正題――顧戰庭掌控欲很強,信譽也差,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老先生看天瑤圣地和大乾的關系就知道了,原本親密無間,現在漸行漸遠,何也?顧戰庭背地里對天瑤圣地的打壓,老先生應該是親見過的,天瑤圣地扛得住,姜家扛得住么?起碼妖族圣山沒扛住,被他坑死了。”
姜渡虛不動聲色:“還有呢?”
“老先生是不是覺得,可以在顧戰庭得到想要的之前,先把勢力站穩。只要在立足穩了,就真不怕皇帝……或許吧,你們說不定有特殊法門可以快速培養人才,飛速膨脹勢力。”陸行舟嘆了口氣:“是不是到了一定時候,也不怕上面來抓人了?”
姜渡虛神色終于微微有了些變化。
“我知道的東西或許比姜老先生想像的多很多。”陸行舟笑笑:“我甚至親眼見過追捕偷渡者的遺跡。”
姜渡虛深深吸了口氣:“你說的這個……能否細說?”
“以前我有些誤判……雖然知道是偷渡,但以為是來下界搞事的,追捕者是在維護秩序。現在看姜老先生這樣,恐怕諸位只不過是在逃離虎穴罷了。既離虎穴,又何必與虎謀皮?”
姜渡虛的宗師高人模樣都快要把持不住:“你……真是下界之人?”
“我啊?我說不定來自真正的仙界,誰知道呢?”
“……”
陸行舟笑道:“姜先生或許見天瑤圣地抓捕古界人士毫不容情,以為不可合作,其實有些誤解……我們對那些自以為上界來客搞風搞雨的當然不待見,但對想要在這里正經生存的,可未必不歡迎。”
姜渡虛淡淡道:“你為何不認為,我們立足穩了之后就會變成搞風搞雨的那個?”
陸行舟微微一笑:“因為姜小姐還有著清澈的愚蠢,我相信她所在的團體,宗旨和教育至少不是惡毒的。”
姜緣:“……”
姜渡虛道:“你想和我們合作。”
“顯而易見。”
“代表天瑤圣地?”
“是。”陸行舟嘆了口氣:“就算我想只代表我自己,但好像資格不夠。”
“那么……你為什么想和我們合作?你想得到什么?”
陸行舟掂著茶杯轉了轉,一飲而盡:“如果我說,首先想讓愚蠢清澈的姜小姐逃離苦海,老先生信嗎?”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