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瑤不知道區區一晚上能改變什么,眼紅紅地瞪著他:“你別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你騙我的多了,認識起哪句不在騙人?死殺人犯!”
“那是阿糯……”
“?”阿糯從屋里探出腦袋。
盛元瑤瞥見了,臉上有點燒,惡狠狠地踩了陸行舟一腳:“放手!”
陸行舟沒有放,反而一把擁住她,低聲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能按照我的想法去走,尤其是皇帝的思維可能匪夷所思……但我能保證我會盡力。至于姜家那邊,真就只是個合作,沒有男女之意,你大可放心。”
“我不放心。”盛元瑤恨恨地道:“龍皇那邊你也是一副被強迫了的樣,實際呢?什么德性,我還能不知?你騎龍可騎得比誰都主動!”
陸行舟:“……”
這話聊不下去了,陸行舟一低頭,直接堵上了她的唇。
阿糯早有所料似的,捂著小豬的眼睛拖走了。
盛元瑤瞪著眼睛,雙手撐著他的胸膛想推拒,可推著推著漸漸無力。
兩人親吻很多,但從來有借口。
一會中了媚術,一會又是給兄弟舒服舒服。
這似乎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理由的,在不做兄弟的背景下,正視著男女關系的吻。
一念及此,盛元瑤的手就沒了力氣,慢慢軟化下來,懸到他的腰間。
心中多少有些羞赧,此前自欺欺人的所有論和舉動,在今天偷聽之后的沖動下全部崩盤,不知道陸行舟心中是不是在笑。
但還好,陸行舟好像沒有笑,他很溫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溫柔。
盛元瑤瞪著看了好久好久,終于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陸行舟輕輕分開,摟著已經有些發軟的盛元瑤,低聲說著:“等我。”
盛元瑤咬著下唇,也沒回答,直接跑了。
剛才罵那么大聲,也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左鄰右舍聽見,丟死人了。
原來之前陸行舟不是不知道嘛,他只是在裝死?
臭渣男。
…………
次日陸行舟去上班,盛元瑤也在她的將軍辦公室里寫未完成的《妖域見聞錄》,只不過這一次筆尖停在紙面上半天一個字都沒寫下去。
神通開動,一直在聽陸行舟那邊的動靜。
說就等一晚上,死騙子,這都大早上了,班都上了,沒見有什么動靜啊?
正這么想著,就看見一個太監急匆匆入了衙:“陛下宣陸郎中覲見。”
陸行舟停下和下屬的會議,神色平靜地起身,仿佛早有所料:“有勞公公。”
盛元瑤愣了愣,陸行舟這是預判了皇帝會做什么?
殊不知此刻她在上朝的爹比她更急,同樣急的還有裴初韻的爹。
兩人在文武班中對面相望,各自都看見對方眼里寫著的蛋疼。
倆老登口頭不說,實際上都以對方的女兒為自家女兒的對手開始暗地競爭了,否則這次老盛為什么幾次三番慫恿女兒做這做那的,裴清也邀陸行舟吃飯,還不都是怕對方搶先了。
結果今天朝堂之上霍行遠這個狗日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風,居然公然當眾提出陸行舟已經立業,也是議親的年紀了,不應讓大臣被人議論是否被龍皇榨汁云云……
你媽的這事是能在朝堂上公然說的?
誰家臣子立業議親是拿到朝議上提的,神經病吧你?
偏偏霍行遠來提這個,大家心知至少資格上他是有的,“父親”嘛。想必是為了與陸行舟和解,來做好人。
可要你做什么好人,陸行舟認你嗎?不會更惱怒嘛?
霍行遠話都沒說完,裴清就直接出列反對了:“陛下,陸行舟又不是什么國戚,婚事豈在朝堂議?鎮遠侯真為年輕人考慮,就自己關上門去議,拿到朝堂上是把政事當兒戲不成!”
盛青峰暗地里豎了個大拇指。
老裴靠譜!
霍行遠悠悠道:“裴相莫非不知,陸行舟和龍皇的關系傳得沸沸揚揚?無論此事是真有其事呢還是市井瞎傳,我們也不當讓年輕臣子受此議論,當平天下物議。給陸行舟賜婚,既堵悠悠之口,也絕妖皇之望,一舉兩得。”
盛青峰出列:“市井傳,何必較真?市井還說鎮遠侯打死庶子了呢,這么多年也不見鎮遠侯在乎過啊。”
霍行遠老臉都不紅:“此議也正與此相關,可見本侯可不是全不在意。”
裴清淡淡道:“當事人知否?鎮遠侯可不要自行其是。”
“行了,爭個什么?”顧戰庭在王座上叫停:“既是如此,傳當事人來問問便是。”
裴清心中一個咯噔,和盛青峰對視一眼,都暗叫不妙。
這種破事你還真的叫當事人來,那看來皇帝的意思是真想賜婚了,否則直接罵霍行遠瞎搞才對。
這是搞什么,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
過不多時,陸行舟進殿,長揖行禮:“參見陛下。”
顧戰庭道:“陸行舟,鎮遠侯有意為你說親,你自己什么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