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去的方向是祠堂,那也是他唯一認識的一條霍府內部的路。
上一次故意讓霍行遠帶去祠堂,可并不是去看祖宗的,真正意義就是為了認這條路、觀察防御漏洞。而不是為了來讓霍行遠遷移亡妻魂環的,那有個什么實際意義。
那個丹爐如果在霍府,必定是守衛最嚴密、最不能讓人靠近的禁區。成本上說,基本只有可能是和祠堂重地放在一個區域內,一起看守。
并且也不惹人疑惑,重兵看守祠堂區域十分正常,但另一個地方也分重兵看守就顯得很怪異,一看就有東西。
所以如果霍家沒整什么特殊的活,那丹爐基本可以確定就在祠堂附近。
上一次陸行舟來這邊,特意留心過,周遭是有其他建筑的,不確定是否在那些建筑里,搞個不好就在祠堂底部另有暗室。
是祠堂內部暗室的話就麻煩很多,如果是在邊上的其他建筑,那就更簡單些。
姜緣跟在陸行舟身后,看著他忽然駐足,扯著自己躲在一個廊柱后方,等一隊巡邏護衛過去了,又飛竄而出。
過不多時就看見一個重重守衛的院落,連墻頭都有人。
陸行舟伏在拐角墻邊觀察著,計算守衛的視野盲區。
姜緣看了一陣,湊在他耳邊道:“喂,這樣的守衛程度,就算我們偷入了,被發現后你也很難拿我們瞎逛進去說事了啊。”
陸行舟神色冷肅,沒有了平時的笑意溫文,淡淡回答:“只要有你在,霍行遠大概會以為是顧戰庭在暗訪他的事。”
姜緣瞇著眼睛:“你利用我。”
“嗯。”
“那還跟我說,不怕我轉身就走?”
“姑娘,你不會以為只要我跟霍行遠搶,就一定能搶過來吧?這場聯姻是你們與顧戰庭之間的橋梁,我達不成這個效用。你不配合我整活,那就依然只能乖乖繼續去換八字。”陸行舟淡淡道:“你既然想為自己爭取人生,便是被我利用了,你也得認。”
姜緣沉默。
片刻后忽地摸出了一片輕紗,往空中一撒。
陸行舟看著空氣似乎都扭曲了一下,姜緣扯著他如輕煙掠過墻頭:“他們視線被扭曲,看不見了。”
陸行舟轉頭看了她一眼,迎面的風拂過,帶得幾縷亂發貼在她額前眼上,此刻那桃花眼看不出什么嫵媚,反倒都是堅定的英氣。
呵……陸行舟心中笑了一下,已和她一起掠過墻頭,到了祠堂側邊墻外。
到了院落里面,守衛就沒那么多了,只有偶爾個別人來回走動。陸行舟躲在墻后默默感知,周遭也并沒有很特別的能量反應――當然不會有,無論如何都會有陣法禁制隔絕的。
他想了想,悄悄撬開祠堂的窗,一溜煙鉆了進去。
看著里面一溜靈位,姜緣壓低了聲音:“你到底來干嘛的?”
陸行舟搖頭不語,伸手按著地板,默默感知。
這或許是陸行舟有生以來第一次全力展開神念。姜緣瞇著眼睛在一旁看著,有些小心驚。
初入二品的神念……質量快有一品了。他的神念不是那種霸道型的,神念狂暴沖擊云云,而是持久綿長,如水浸潤。
有點像他的人,看著溫潤如玉,實則內心堅持剛毅,不會輕易棄。
過了片刻,陸行舟收回手掌,蹙眉沉思。
“怎樣?”姜緣問。
“有暗室……但禁制極重,應該有人在里面修行,當是霍連城。”陸行舟低聲道:“擔心被他察覺有神念入侵,我不敢深入。”
“那么你要找的東西……”
“應該在里面……大概率。”陸行舟有點頭疼,因為單單猜測大概率,意義不大……
目前以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直接打進霍家,假設讓先生幫忙往里錘,皇帝肯定干涉,那最好就是一錘就錘出霍家藏有丹爐,皇帝看見了霍家也就崩了。這就必須確認哪里必有,一擊必殺。萬一整了半天,到頭來打進去沒東西,皇帝一干涉就再也沒法重玩一次,浪費機會。
姜緣取出一個盒子。
陸行舟怔了怔:“這是什么?”
“我們的機關法寶。盒子里有十來只機關小蟲,不會泄露任何氣息,并且很容易鉆進一些禁制里。”姜緣道:“地下鉆不進去,但可以看周遭其他屋子,如果能確認其他屋子全部沒有,是不是也能變相證明東西在這底下?”
陸行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是。”
“那好。”姜緣認真問:“你要找的是什么東西?”
“一個丹爐。”
“如果看見多個丹爐……你要找的有什么特殊記認么?”
陸行舟想了想,自己雖然記得那個丹爐的氣息,可氣息沒法描述,便從戒指摸出紙筆,畫了個圖案:“這個圖案的。”
姜緣瞇著眼睛看那圖案:“龍虎祥云紫金爐……”
“你認得?”
“仿制品吧?真品怎么可能在這下界。”
“你上界牛逼你偷渡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