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是什么材質,那得回去搞了霍家才知道。
搞不好那丹爐還有其他異獸成分……但阿糯體內應該沒有其他異獸血液了,也就只有牛類會產生雙重影響,才會導致這個狀況。
而血液的猜測是現在就可以驗證的,龍傾凰還是招來了一頭老牛巫醫來看阿糯。
“陛下猜測無誤,這小女孩體內必有牛類、尤其可能是夔牛之血,并且和她本身并不是很融洽,很容易被我們引動暴亂沸騰……嗯,這個不融洽,也與她長大艱難有直接關聯,這孩子不該這么小的。”
破案。
陸行舟呆呆地看著老牛,不知道什么心情,頗有點百感交集。
這破案不僅僅是破了阿糯“病癥”的根源,更是把一直只處于猜測的“阿糯是顆丹藥”給實錘了。
只有是顆丹藥才能解釋阿糯的一切異常,幾乎不需要再找證據。
但為什么這顆丹藥化形,卻沒人看得出來?估計還是級別太高的緣故。
“那怎么辦?”龍傾凰問:“需要把她體內的夔牛血排出去么?或者幫助融合?”
老牛本身是很優秀的巫醫,聞沉吟良久,才搖頭道:“這夔牛血應該會讓這孩子有強大異力,排出去可把她廢了,不合適。而這個不融洽,是娘胎里先天帶來的,有點類似于早產了導致的,后天養好了幫助融合應該是可以的,只是、悖頤橇歉鏨抖伎床懷隼矗趺窗鋨。俊
敢情阿糯的力量是牛的力量?
不對,不止。
阿糯必有龍虎之力,那才是她力大無窮的根本,只不過龍虎不是血液參與,是整個被作為環境地脈煉化在其中,龍虎之力被吸收了。而這夔牛血在其中不知道起到什么效果,調和龍虎?藥引?化形的根基?
這級別的丹藥有點超過陸行舟的知識范疇了,但道理在這,抽掉了夔牛血確實可能導致阿糯根基出現問題,不合適。而且這怎么抽呢?
龍傾凰低聲道:“顧戰庭的傷,就有點這種意思……他體內被朕打入一絲淤血,并且扎根不停,把他的血攪得亂七八糟。他想排出朕打進去的污血,十年都沒成功。”
陸行舟倒也清楚顧戰庭的病根:“你挺蔫壞啊。”
“不是故意用這種手段,當時我也受傷了,根據戰局為之而已。”
陸行舟忽地有些好笑:“那如果我們打算把阿糯的夔牛血抽走,那可有一個帝王用舉國之力十年之功替我們趟路。”
龍傾凰也啞然失笑。
說笑而已,本來就沒打算抽走,誰趟了路也沒那么要緊了,不過可以做個參考就是。
至于“早產”……陸行舟有點難繃,難道回爐啊?
龍傾凰忽然道:“行舟……雖然我們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但是很明顯,阿糯在我這里會更有幫忙融洽血脈的可能。在不同血脈融合這個方面,我們是專業的,大乾不行。而阿糯本來就要跟我學開天功,拿秘籍回去自己練,和跟在我身邊指點顯然不可同日而語。”
陸行舟沉默。
半晌才道:“等阿糯醒來,讓她自己決定吧。”
龍傾凰深深凝視他一眼,終于道:“嗯……讓孩子休息,我們也歇著?”
回了自己寢殿,陸行舟站在窗前看著夜間的細雨,龍傾凰也站在旁邊陪著看,兩人半晌沒說話。
不管怎么說,阿糯的情況現在是徹底有了底,就算解決方法再困難那也是有了方向,掛礙心中這么久的大石頭總算是搬開了。
本來應該心情大暢,開個香檳才對,可氣氛卻反而更沉悶了些。
無非還是涉及他要走的問題。
過了好久,龍傾凰才低聲道:“你……先洗澡吧。”
陸行舟怔了怔:“啊?”
龍傾凰偏過腦袋:“我指的是泡藥浴。杜鵑那條金龍尸身極為完整,血肉俱全,可比之前我們東拼西湊的那點東西好用,你真正可以鍛出一副金龍體。”
其實故意先說洗澡,就是想看他的反應,是否直接讓屋里有了春意。
結果他的反應是這樣的,龍傾凰心里有些難受,還是走下了準備好的臺階。
陸行舟如何看不出她心中的落寞,很快移到她身后,伸手攬住她的腰,附耳道:“謝謝。”
龍傾凰先是身軀微繃,又很快放松下來,任由自己靠在他懷里:“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兩個字。”
陸行舟不知道怎么回答,龍傾凰又自己笑了笑:“不過還好,看得出來你心中猶豫,怎么,是不是想和我談條件的話說不出來了?”
陸行舟無奈道:“現在這么懂我了啊?”
“就像你當時對我用的手段一樣,明明在和我博弈之中,卻先為我好,我這暴君也暴不起來了,這都跟你學的。”龍傾凰轉頭看他,眨了眨眼:“陸先生,這學徒悟性怎么樣?”
陸行舟嘆了口氣:“出師了,而且欺師滅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