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暫時無心多考慮，緊急給阿糯喂了一顆丹：“感覺如何？”

“沒事了師父，不像上回。”阿糯喘了幾口氣，心有余悸地看著尸骨。

這只是尸骨被動引發的，就能讓自己噴血，但凡再遇上一次被主動引發的，那是不是又要死了。

陸行舟問：“你接觸之后，感受到了什么？”

“感覺有個殘留的執念在喊，還它的命。”

“那上古的命和你有啥關系？不是對你喊的？”

阿糯發懵，無法回答。

該不會還涉及轉世吧……陸行舟更頭疼了，最好不要。

他自己嘗試接觸了一下尸骨，除了被殘留的雷電之意電到之外，一點別的感覺都沒有。盛元瑤也試了一下，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也沒感受到阿糯說的東西。

陸行舟頭疼無比。

阿糯這事越發奇怪了，世上對各種玄經妙法的認知最廣博的天瑤圣主抽血化驗、世上對所有非人生命認知最深的妖皇親自教授，兩個師娘都搞不清她的問題。

哦，還得加個閻君，那關系上雖是路邊，修行上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三個都搞不清，這世上還有誰搞得清？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阿糯的情況不是暉陽級能解的。

始作俑者摩訶極有可能不是暉陽……

是乾元乃至更高。

之所以摩訶洞府讓人感覺最高也就是暉陽的東西以及功法，那是因為摩訶是偷渡的，無法展露更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即使自己師徒倆修到超品，也解決不了這個隱患？得更高？

那不如干脆點，直接說永遠解決不了。

見陸行舟頭疼的樣子，阿糯小聲：“師父別擔心了，我現在學了開天訣，又找到金剛不壞，只是都剛剛開始，以后可肉了，等練好了誰也別想傷到我~”

陸行舟抿著嘴，捏了捏她的小臉。

阿糯怕死，怕火，怕痛，怕餓，還怕出師，什么都怕，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娃。自己這個做師父的，除了解決挨餓問題，別的好像什么都沒解決，很沒盡到責任。

枉自幫這人解決問題，幫那人解決問題……最后自家孩子的問題卻解決不了。

這讓陸行舟心情很不好。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沒試過……龍傾凰雖然看不出阿糯的問題，但可以讓她召集麾下牛族來試試。既然當初城主府的妖能主動看出阿糯有問題，其他牛妖應該也是可以的。

之前不敢這么做，倒不是防著龍傾凰，主要是怕讓牛族知道這事。萬一有人有異心，等離開之后阿糯會多出更多明槍暗箭。

現在龍傾凰如此威勢，不知能否試試，大不了把來看的牛滅口。

心中剛閃過這樣的惡念，立刻一凜。

這地方真魔性，哪怕當初降魔域里各種魔頭侵襲，都不會讓自己這么輕易就心生惡念，這地方喚起的原始野性卻可以……

等等！這不對。

龍傾凰兇戾，是因為中了巫法。他陸行舟之前被野性侵襲，是因為受傷虛弱，但現在傷勢好了很多，沒那么弱不禁風了啊。

正常情況下，除非主動去吸收此地妖氣修行，才會被妖脈野性影響到，單是被動的妖氣彌散不可能影響這么離譜的，這才進來多久？

另有人暗中干涉！

這應該是后來者……之前自己和龍傾凰在這里的時候肯定沒人，還咬了呢。如果一直就藏有人，龍傾凰都搜杜鵑的魂了不可能不知道，并且也肯定逃不過龍傾凰感知。真有實力瞞過龍傾凰感知的話，那還不趁著意亂情迷出手偷襲？

大概率是這一夜剛剛潛入的，龍烈這個蠢貨只顧著搜刮清點寶貝，沒守秘境。

此人應該不太強，至少沒把握同時應付自己和盛元瑤加阿糯，所以先暗中搞點東西……如果自己沒發現，不知不覺地理智受到影響，那就很有可能被偷襲得手。

陸行舟不動聲色，先觀察了一下盛元瑤的狀態。盛元瑤的眼神也不知不覺有點野，那眼眸盯著自己的時候有點想吞了他似的，似乎因為邊上有大燈籠，還在強自按捺。

連阿糯此時的眼神都不是很對，看著小白豬時有點兇巴巴，不知道是不是想烤豬吃。

小白豬驚恐地后退。

唯一正常不受影響的居然是這只豬。

心念一閃而過，陸行舟裝著什么都沒有發現，蹲下身子揉揉阿糯的腦袋，柔聲道：“回去后再找你龍姐姐一起想想辦法，妖都加圣山，不可能解決不了你的病，至少能控制。”

說著使了個眼色。

十年相處，簡直是他屁股一撅阿糯就知道拉的什么屎，心中瞬間有數。她也裝著什么都不知道，乖巧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然后又做出一副因為剛才噴了血現在很虛弱的樣子，靠在小白豬身上閉目休息。

陸行舟順手收了一塊夔牛骨進戒指里，又站起身來，順手抄住盛元瑤的肩膀：“讓阿糯先休息，我們去那邊看看？”

盛元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剛才都賢者了，這才沒多久就又想把陸行舟摁在地上撕扯，惡狠狠地騎在他身上馳騁。真奇怪，什么時候自己變得這么狂野了，難道是練了大歡喜極樂經的影響？

被陸行舟攬過來，盛元瑤心中一喜，悄悄看了阿糯一眼，大燈籠在睡覺。

她順著陸行舟往河邊走去，心中砰砰跳，暗道這幕天席地的河畔，是不是太復古了……

結果陸行舟攬著她走到了疑似鳳凰尸骨邊上：“有一類鍛體法，如果能用這些神獸的部件煉成藥浴，有機會鍛成類似的體魄、或者是吸收相關的特性。我目前正在鍛龍軀，你也試試有沒有和自己適配的，比如這個鳳凰就值得試一下。”

“啊？哦哦……”盛元瑤腦子有些亂。

我要看的不是這個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