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烈勃然大怒,指著龍云罵:“既然知道外人不可靠,你還不收手!顧戰庭會翻臉,圣山難道就不會!他們是龍嗎,和我們是一條心嗎,你憑什么就坐得穩位置而不是為人作嫁,蠢貨!”
“既然上了賊船,想下可就難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龍傾凰倒是平靜了下來,目視龍云后面的軍隊:“爾等不知情,只是被龍云蒙蔽,現在拿下龍云,將功折罪,依然是朕的南征功臣。”
都不需要龍傾凰說,感覺被騙的龍族們早都急不可耐了,瞬間就沖了上去試圖捉拿龍云。
“陛下是不是把圣山當成自己的龍廷了,在此破案拿人,毫不在意。”圣山之中忽地傳來普渡的聲音,全山作響,仿佛黃鐘大呂敲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上前捉拿龍云的上千南征龍族忽地都面露痛苦之色,身軀蜷縮。
陸行舟身旁的龍烈也是一身悶哼,微微躬身捂著心臟,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包括龍傾凰也是微微皺眉,顯然也有點不對勁。就連陸行舟自己,肌膚都開始有了點刺痛感――他鍛體藥浴剛剛泡過一次,肌膚表里也有了少許的龍性,尚未深入,因此影響只在肌膚。
陸行舟幾乎是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么,這招他也會的。
借由龍族的部件施加術法,影響其他龍族。這一招他借由身上攜帶的龍骨,曾經在冰川地底秘境之中對古蛟龍使用過,幫助夜聽瀾一起脫困。
他這招脫胎于巫法,但不是巫法,效果較輕。真正的巫法顯然效果更強、范圍更廣,但也需要更長時間的施術念咒等等。
所以剛才的時間……
“陛下依然是如此傲慢,不把他人放在眼里,是不是以為沒有進入我山中陣法,就無所畏懼?”普渡的聲音悠悠傳遍:“也幸得如此,我們才有時間施術,如今龍族精銳,盡在彀中矣。”
龍傾凰平靜道:“所以圣山之內,真關有龍……你們借由此龍,做了好多事。”
“不錯。”普渡道:“佛法之中,有天龍八部,龍族本是八部之一,我佛國的部將而已。豈能倒反天罡,龍族為皇,我佛協助?龍皇大咧咧賜封我等之時,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嘛?”
“……你佛經里寫什么東西,與朕何干?”龍傾凰淡淡道:“所以圣山之所謂不爭,從來都是假的,而是當時爭不過,與朕虛與委蛇,妄圖日后從血脈根本上傾覆。”
“倒也不然,陛下若能篤信佛法,令出我門,倒也不是不可商量,可惜陛下剛愎自用。”
龍傾凰簡直氣笑了。
說穿了也不過是君權和教權的爭端,很容易理解。但要說自己剛愎就可笑,從頭到尾她龍傾凰一直都很尊敬圣山,在與顧戰庭激戰之時聽說圣山遇襲還心神動蕩,因為陸行舟護持了圣山還龍顏大悅給他算了首功。
天瑤圣地如果能得大乾皇帝這樣尊重對待,夜聽瀾面紗都要笑掉了。
這群和尚苦不知足,反倒嫌自己剛愎。
普渡的聲音又傳遍天空:“諸位在這里聽故事之時,龍焱丞相已率妖都城衛軍兵困龍崖。諸位家中都有妻小,何必為這個寵信內寵的女昏君賠上老小?若能及時回頭是岸,將來八部之中依然有諸位一席,切莫自誤。”
龍烈神色十分凝重,低聲對陸行舟道:“妖都之中的力量大部分是亞龍……以前我們也信任的。他們布局至今,就是為了這一刻。估計此刻妖都大亂了。”
陸行舟微微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你這男寵,你……”
“你們是不是被前些日子陛下不敢信人以至于無人可用的狀態麻痹了?”陸行舟嘆了口氣:“當昨晚我對陛下確認內鬼是龍云之后,陛下能用的人車載斗量,該布置的東西早布置了,單那些亞龍,濟得甚事。”
山中的普渡神色微變。
遠在妖都,龍崖。
丞相龍焱率眾兵困龍崖,剛剛開始喊話,前方面無表情地出現了一大群龍。
為首的是龍族大將龍溪:“丞相所來何為啊?”
龍族雖少,個個生而強大,可不是只有南征那千余龍以及三百禁軍的,而是每一個都是天生的戰士。那些參軍的,只不過是職業是參軍,沒參軍的說不定比參軍的還強……
而眼下是數千龍族總動員,全軍列陣,翱翔于空。
血脈上的天然壓制,壓得一群亞龍城衛軍面如土色。
龍焱深深吸了口氣:“陛下……是早有準備?”
“陛下從來就沒有沒準備過啊……”龍溪倒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以前陛下只不過是不知道敢交托給誰,一旦確定了,你們算什么東西啊?”
龍焱回首而望,四周影影重重不知何時圍上了無數虎族豹族狼族,碧油油的眼睛閃爍著殘忍的光。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