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行舟帶著阿糯抵達京師,新一期群雄榜已經風傳開了。
陸行舟一進京就聽見有人在問“什么瓜什么瓜”,聽得師徒倆瞬間擠了過去吃瓜。
結果人家問的是匏瓜前面那個字怎么讀,這是什么瓜。
“讀袍,這就是個葫蘆瓜!”
“不是說也作瓠,讀護嗎?”
“袍!”
“護!”
路人吵得不可開交。
陸行舟兩眼圈圈,扯著個路人問:“這是什么呢?”
“新一期群雄榜啊,這是新秀第一盛小姐的批語。”
“瓜……不是,盛元瑤都新秀第一了啊,這么大的事你們沒人說,怎么都在爭讀音呢?”
“那有什么好說的,不管誰第一都行,總之不是齊退之就可以!他要是還杵在那位置上,老子都嫌新秀榜丟人。”
不遠處齊退之路過,面無表情。
陸行舟也懶得和他們說了,擠出人群去買了一本群雄榜,翻開看了一眼瓜妹的批語:“嘶……這盛青峰自己寫的吧,怎么能咒他閨女單身呢?”
阿糯斜眼看他:“這明明是夸獎,說元瑤姐姐無雙無對,對應的是第一的位置呢。”
“誰管啊,瓜妹自己看了不氣死才怪。”
“她為什么要氣死,她不是單身嗎?你不是她哥們嗎?”
“我……你個臭小孩會不會聊天?”陸行舟直接翻到最后看了眼編纂者名單,一眼就看見了主筆:裴初韻。
阿糯還是斜睨著:“說啊,怎么不說了。”
“咳。”陸行舟干咳一聲:“原來是她寫的,怪不得文筆這么好。”
阿糯:“……”
陸行舟往群雄榜位置翻,先是找到了阿糯的名字,沒批語,不由頷首:“果然是初韻主筆,知道不宜把你突出。”
阿糯道:“她還能對我好呢?我看她就是故意忽略我。”
“誒你個小東西,初韻也就搶了你一個包子,和你打了幾次架。”
“……如果有人這么對你,骨灰都被你揚了。”
陸行舟又不吱聲了,繼續看自己的,結果看到了一句難得正經的,不由搖頭失笑。
“舟行岸自移……呵。”陸行舟總覺得這句如果被元慕魚看見了會有點別的想法,不知道小妖女有沒有想過,總之單論從新秀榜登臨群雄榜這事來說,很合適:“不容易,我以為她和瓜妹一樣,會把這東西當自己的日記本亂塞私貨呢。”
“你就這么看我的啊?”身后傳來笑吟吟的聲音。
陸行舟豁然回首,就看見裴初韻在幾個丫鬟婢女的簇擁之下盈盈立于道旁,正含笑看著他。
熙熙攘攘的長街仿佛忽然靜音。
他身邊的人潮和臭小孩,她身旁的丫鬟婢仆,好像在各自眼中都模糊化了。
天地只剩彼此,那眼眸中剎那綻放的驚喜映在對方眼中,如此清晰。
不同于特意去裴府找人,這久別重逢竟然是這種長街路遇,那種驚喜感實不足為人道,就感覺心都砰砰跳得變快了很多,心中有萬語千,卻一時哽著說不出來。
事實也不是說話的場合,至少在人們眼中,這倆的關系還是冰清玉潔的高嶺之花與追求未果的臭男人。
也是直到這時候,路人們才醒悟剛才閑漢似的鉆人群里吃瓜的人就是剛剛登臨群雄榜的陸行舟……
哪來群雄榜中人這么無聊啊……
陸行舟當先反應過來,微微一笑,朗聲開口:“不意剛剛回京就見到了裴小姐,也是緣法。不知小姐可否賞個顏面,讓在下請小姐吃個飯?”
裴初韻也是微微一笑:“陸公子哪里話,你試煉歸來,風塵仆仆,應當是初韻做東,給公子洗塵才是。”
頓了頓,轉頭吩咐:“蘭兒,去給煙雨樓說一聲,留個上好的廂房,我與陸公子隨后就來。”
丫鬟領命去了。陸行舟笑道:“用上丫鬟了啊,以前感覺你都獨行。”
“更加融入裴家身份了而已。”裴初韻很自然地和他并肩而行:“以前我自己不太習慣有傭仆,此外一些秘事也不希望被人看見……”
“現在不怕了?”
“現在……她們是我心腹,為我做秘事。”
“嘖。”陸行舟一時無。
“怎么那表情?”裴初韻轉頭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你要的話,我讓她們陪你?”
陸行舟幾乎是本能回應:“胡扯,我要別人干什么?”
裴初韻的笑容綻放得想要遮掩都掩不住:“你說的啊,我記住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