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有人奇怪地瞥了眼高臺邊,一個被障眼法遮得看不清容貌的小姑娘靜靜地站在那里,在這萬人喧囂的賽場里,只影形單。
臺后無人,已經是礁石海岸。
夜聽瀾抱著陸行舟放在一塊礁石上坐著,笑瞇瞇地俯身刮了刮他的鼻子:“我以為你會避忌,不讓在她面前親密,結果你真一點都不在意。”
陸行舟奇怪地反問:“她又不是我老婆,這為什么要避忌?”
“她不是……嗯……”夜聽瀾斟酌了老半天,才道:“她好歹算你家人,把你養大了。”
“是。她還是我的恩人和老師,我至今也記恩啊。”陸行舟道:“但她既然不要我,那我的情事又與她何干呢?總不成她不要我,還不讓別人要,世上哪來這個道理。”
今天的夜聽瀾從所未有的高興。
以前不管怎么說,心中那一縷隱隱的“代餐”憂慮還是很難完全抹去的,但今天徹底證明了,正主兒都在面前了,為什么還要代餐?這就不是代餐,沒有一文銅板的關系。
不僅不是代餐,并且那個所謂正主兒早就一點都不正了,啥都不是。
糾結那個還不如糾結一下沈棠。
“好好好。”夜聽瀾寵溺地俯下身:“先生要給你療傷了,打算怎么療?”
陸行舟直接嘟起了嘴。
夜聽瀾湊上前,就要相吻。
那邊元慕魚一個人靜靜地呆立良久,腦子里一團亂麻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
本也是自己要斷情,所以疏遠行舟,又怕疏遠了他就不屬于自己,所以干脆栓在身邊。這本就自相矛盾。
那天話趕話,說到行舟負氣出走,心里也未嘗沒有“就這樣吧”的想法。
從此一別兩寬,沒有什么不好,也不用再糾結下去了。
剛離開那段時間還好,自己也真借此破了超品。可這一年多來,思念卻與日俱增,適得其反。
是自己不要他的,他找別人了怎么辦?每念及此,心中就像有爪子在撓,撓得修行都心神不安。
于是告訴自己,他不會的。
他那么認真的人,用情那么深的人……怎么會簡簡單單移情別戀呢?
不會的。
什么沈棠什么獨孤清漓什么裴初韻什么盛元瑤,都不會的。
可對方是夜聽瀾啊,和自己那么像,自己會的所有東西,她都會。
玉符通訊那一天,元慕魚自己都沒意識到,想法已經從“行舟怎么可能看得上”變成了“姐姐不會這樣,只是氣我”了。
如今事實就在眼前,一個拐彎的距離。
往前一步就知道,到底他看不看得上、到底她會不會這樣。
可腳就像生根一樣,邁不出去。
陸行舟最后的回應,殺傷力太大了。
“應該不會,兩個人都是故意氣我,否則何至于眾目睽睽之下去抱,別人都不當回事,只有我會生氣。冷靜,冷靜。”元慕魚深深吸了口氣,終于邁步走了過去。
剛轉過拐角,就看見陸行舟坐在礁石上嘟著嘴,夜聽瀾俯首下去,即將豬豬對碰。
元慕魚只覺得腦子里有火焰轟然炸開,什么意識都沒有了,沖得臉都漲得通紅快要裂開一樣:“夜聽瀾!你堂堂天瑤圣主,就是在這里偷吃年輕弟子的嗎!”
聲音卻被看不見的隔膜籠罩,一點都沒有傳到外面。
卻是夜聽瀾早有準備,布下了結界。
元慕魚見喊話無效,猛地沖了上去,并指作劍戳向姐姐眉心。
夜聽瀾終于親不下去,閃電出手,切向妹妹手腕。
“砰砰啪啪~”
神州與海外,千年都未必發生過兩三次的超品對決,在這一刻突兀打響。
“不裝了?”夜聽瀾引著她且戰且退,避免誤傷到陸行舟,口中悠悠道:“這就怪了,本座找什么男人,關你什么事啊?從來只聽長姐如母,未曾聽聞妹妹還管起姐姐的婚事來了。”
“你找誰關我屁事,你怎么敢碰他!憑什么碰他!”
“轟隆隆!”兩人的對決一路打到海中,海天狂嘯。
陸行舟這回才意識到自己和魚姐姐的真正差距,人都沒反應過來,姐妹倆已經沒影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