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配么?”
“從實力而,如今閻君既破超品,資格自然是有的。但莫怪我們把話問在前頭,聯盟對各家的的命令,會到哪一步?盟主的權責如何,又怎樣約束?沒有人會想要什么好處都沒看見就先在頭上多個爹,那還不如自己干。”
元慕魚早知道會有這種問題,淡淡道:“此事等會盟者足夠多,自可召開聯盟會議共商細節,明確權責與獎懲,定下聯盟規制。如今只需要明確各家的意向。”
“那好,且說其二。”玄女伸出第二只指頭:“閻君如何向大家釋疑,證明自己此舉只為公心,而不是借由聯盟名義,實則暗謀侵吞背刺?”
便是正常宗派聯盟,都常為利益各懷鬼胎。魔道中人什么德行大家都懂,指望互相信任如臂使指,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絕大多數人一聽魔道想聯盟,第一認知就是一盤散沙的廢物,吃力不討好。
所以想吃力做這樣的事,一定有自己的私謀,總之沒有人肯相信只是為了帶大家一起反抗。
“本座當然有私謀。”元慕魚淡淡道:“但本座對你們的那點利益毫無興趣,著眼的只在乾國。屆時若議章程,你們自然可以看見除乾國之外,其他事宜與我無關,那時候自然會放下那點無謂的憂慮。”
“聽閻君這句句不離會盟章程的口風,已經有多家會盟意向?”
“有。”
“那何時會盟,可有個底兒?”
“東海正有一場仙門大比,其中有一家會盟者,本座去扶他們一把。另外有一些不便透露,玄女閣下只需知道,若是不出意外,明年或許便看得見會盟之期。如今只想知道玄女閣下的意向如何?”
玄女笑吟吟地輕敲桌面:“大乾除魔,我姹女合歡宗是最受打壓的一支,本座早就想抱團了,可惜別人信不過我……”
元慕魚看了她一眼,暗道一般人信得過你才怪,我最多殺人,你會做些什么也不用說了……又不是人人精蟲上腦。
另外元慕魚深深懷疑玄女也是超品,從圣地記錄可知,以玄女這種應身換舍的方式,一品水平做不到。
玄女續道:“既有閻君挑這個頭,原則上我姹女合歡宗沒有意見,甚至現在就可以先定盟約,我相信已經有別家先定過了。”
當然,冰獄宗就是先定了盟約。只不過冰獄宗實力也就一品,和閻羅殿的對接之中總有一種巴結的味,先定盟約也是個投名狀的意思。姹女合歡宗自有底氣,本來未必需要先定盟約,之所以這么主動提,恐怕也是因為這些年被大乾壓得太狠了,玄女心中早有氣。
元慕魚頷首道:“既是如此,你我兩家今日起便為盟友。如今章程不多,首先要做的是盟友之間互不出手,若遇艱難,有責任相助,如何?”
“理所應當。”玄女伸出手來:“擊掌為誓。”
元慕魚與她擊了掌,象征著基本的盟約訂立。
雖然魔道翻臉如翻書,寫盟書都未必有啥意義,擊掌為誓的約束力就更疏松了。但不可否認這確實是在雙方領袖各有意愿的情況下初步訂立的約定,大家修行到這份上,自然也要點臉,也講因果。因此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這種基本盟約大家還是會遵守的。
擊掌之后雙方的關系明顯就拉近了幾分,玄女笑吟吟地拉過侍立一旁的裴初韻:“韻兒可以喊師叔了。”
裴初韻行了一個晚輩對長輩的尊敬禮節,甜甜地喊:“師叔。”
元慕魚看她依舊莫名地不太順眼,從鼻子里“嗯”了一聲,沒說什么。
玄女道:“初韻對京師熟悉,不妨陪閻君逛逛?”
元慕魚道:“閻羅殿自有京師分舵,不勞費心。二位自便。”
玄女也不勉強,帶著裴初韻告辭。
元慕魚看著兩人去得遠了,忽地揭了面具,換了一身小白花裝束,一副嬌俏少女的小模樣,一溜煙去了丹學院。
她想看看陸行舟生活過的地方。
那邊玄女斥責裴初韻:“你今天干什么呢,那些話是能當面說的嗎,還嘲諷人家小。”
裴初韻嘟著嘴:“可她就是小嘛,久聞閻君大名,以為多了不起,原來就這?”
“她的身份地位,是跟你比胸的嘛,不知所謂!”玄女氣不打一處來:“還有,我看她說的那句話也有一定道理,這事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裴初韻怔了怔:“哪句?”
“說陸行舟若是真喜歡你,就不會離京這么久一去不回,連個信兒都沒有。”玄女道:“他可不是和你談戀愛,難道不是你在下了控制秘法?你的人,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都掌握不住?”
裴初韻當然不敢告訴師父自己壓根沒控制陸行舟,但心中也被這話說得起了幾分憂慮。
陸行舟離京以來,就剛走的時候來了封信,還是為了介紹靈州郡守的關系,除此之外再無片紙相寄。
裴初韻心中幽幽嘆了口氣,或許吧,誰能對一個姹女合歡宗出品的圣女動真心呢?或許真是玩玩而已,聊作消遣。
不知不覺行至家門,門房老遠便叫:“我們小姐回來了。”
裴初韻踱了過去,奇道:“怎么了?”
“這人來送信,說一定要親自交給小姐,給老爺和少爺都不行。”
裴初韻驚訝地打量來人,卻是個國觀道士。
見裴初韻過來,道士行禮:“陸公子委托寄信,說必須親自交到裴小姐手上,小姐莫怪。”
看著信封上“阿親啟”的熟悉字體,裴初韻剛剛的一點點小小糾結一掃而空,俏臉上盡是愉悅的笑意,美得連道士都看直了眼睛。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