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嗯,就當世知名人物的事情吧。”
夜聽瀾冷哼道:“你若說什么閑漢,我所知還真沒有你多。若說知名人物,你如何考得倒我?說吧。”
開什么玩笑,百年浮沉,所知的知名人物沒有你一個小年輕清楚?
卻聽陸行舟道:“嗯,閻君元慕魚的真實出身是什么?這位夠知名吧?”
夜聽瀾呆愣愣地看著他,一時宕機。
當然夠知名,而且問對人了。
你問遍世上所有人,也沒有比她夜聽瀾更知道元慕魚出身詳情的了,她小時候換的什么顏色的尿布夜聽瀾都一清二楚,親手換的。
但這是能說的嗎?
陸行舟之聰明,很明顯已經猜到她和元慕魚是同一個出身,元慕魚當年的“離家出走”就是和她吵架,這很容易判定。然后呢?說天瑤圣地出身,豈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自己就是國師夜聽瀾?
現在她的口徑是隱世宗門云隱仙宗,為此還真搞了個假建模的,誰查“葉夫人”的根底都能查到這么一個真實存在的宗門。
所以應該告訴他元慕魚也出身云隱仙宗是嗎?可這不“真實”啊,以題目論,這就是錯誤答案啊。
就算自己想遮掩過去,可這貨和元慕魚那么熟悉,哪天見面一問“云隱仙宗”,元慕魚的反應是沒聽過,那不全露餡了?
宕機了半晌,夜聽瀾才慢慢回魂,暗道反正揭面就是要個臺階,揭就是了。
便道:“你可能有點誤解……我和閻君并不熟悉,所以才要問你那么多。這個問題我確實回答不了。”
說完伸手一揭,把面紗摘下,隨手放在一邊:“你說得對,弟子是不該不知道先生外貌的,如今看清了?”
沒人回應。
陸行舟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你不熟悉個鬼哦,你長得和元慕魚這么像,完全就是成熟風韻版本的元慕魚,你說你不熟悉!
說你是魚媽我都信。
只不過二者氣質迥異。
元慕魚早年小嬌俏,后來魔道之舉行得多了、更兼地位越來越高,小妖女的姿態收斂,越發有了凌厲殺伐的威嚴和戾氣。
而眼下的葉夫人,那氣質同樣因為長居高位而帶著威嚴高冷,卻沉靜,深邃,定定地看著你的時候,就像遙遠的夜空靜照,不起漣漪。
好像這一對兒,本身就映照著碧落與黃泉,仙與魔的分界。
夜聽瀾想了一堆問題都沒想到自己和元慕魚長得像這件事,燈下黑了……見陸行舟呆愣愣的樣子,那沉靜的眼眸漸漸泛起了羞惱:“要不要把哈喇子擦擦?”
“啊?”陸行舟回過神來:“呃先生誤會了,這個模樣的我見多了……”
夜聽瀾:“?”
陸行舟小心翼翼地悄悄摸上茶幾上的面紗,“嗖”地收起:“那這個賭注我帶走了啊。”
夜聽瀾反應過來:“站住!什么賭注?不就是揭面嗎?”
陸行舟一本正經:“我剛才說‘那就……’沒說完啊,結合之前說的那三百六十五張面紗換這張,當然指的是那就把面紗給我。”
說完摁著戒指轉身就跑。
剛跑出屋,一只虛空巴掌從天而降,“砰”地把他拍進了地里,抽搐兩下不動了。
夜聽瀾吹了吹手掌,有些好笑地看著屋外的小男人,卻終究沒去搶回那個面紗,只是揮了揮手,房門砰然閉合。
仿佛隔開了次元,空氣開始安靜,心靈也莫名其妙地輕松了很多,還有點想笑。
他說希望輕松點……好像他耍了很多小手段,不管是激怒還是調侃,都是奔著這個目的的。
必須承認,還挺有點效果。
好像隨著面紗的揭開,就像揭掉了一層背負,從此不是滿懷天下的國師,只是他的先生。可以素面朝天,隨意見人。
怪不得那些貴婦人說小奶狗能提供情緒價值,誠不我欺。
夜聽瀾離座而起,伸了個懶腰,肆無忌憚地展露著成熟豐韻的身材,繼而悠悠站在窗前看著夜色,靜立無。
她心情輕松地賞月,陸行舟卻滾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睜著眼睛徹底失眠。
這個模樣的見多了……
卻不知藏在心里沒說出的一句是,但也是這個模樣,最是牽動心弦。
月光照在窗臺,很白。
陸行舟甚至不敢想,下一次并肩坐在一起湊著腦袋私教的時候,自己還能不能按得住躍動的心。那是乏善可陳的前些年,最烙印在心的回憶。
就好像一晃眼,什么都沒有改變,依然是她坐在身邊教學,只是成熟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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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