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按你這么說,現在你在我這做小丫鬟,你師父是知道的啊……”陸行舟忽然道。
裴初韻回過神,似笑非笑:“怎么,你怕啦?知道我后面有人,欺負我是會挨打的啦?”
“我又不欺負你,怕什么?倒是你師父會不會任你一直在這玩啊?”
“無非是覺得我在釣你,這對我們宗門有什么稀奇的……”裴初韻悠悠道:“具體我要怎么實施,她可不會管那么多……不過……”
“什么?”
“她和我說的往事,指不定有點警醒的意思在里面呢。”裴初韻轉過身,摟著陸行舟的脖子,笑眼彎彎:“畢竟我娘被人白白搞大了肚子,你猜我聽了之后會不會有點自我警示?”
陸行舟立刻道:“我可不會像岳父大人那么渣。”
裴初韻啐了一口:“誰是你岳父大人?”
說著眼波流轉,笑嘻嘻道:“不過你本來很有希望騙到的東西,現在難度倍增了哦。”
陸行舟附耳道:“本來真有希望?”
“沒有沒有。”裴初韻怕癢似的縮了縮脖子,嗔道:“你現在一回來就像只發情的豬!”
陸行舟哭笑不得:“明明是你開口閉口都是這個話題,我順你心意又怨我。”
裴初韻哼哼兩聲,靠在他懷里不動了。
在他回來之前心緒不寧滿腦子混亂的感受,幾句話之間煙消云散,反倒只剩滿滿的安寧。
好像只要他在就能安心,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有他就行。
真氣人,明明自己的實力可以暴打他的,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裴清那邊什么態度暫時不好說,師父這邊的態度倒是明顯得很,也不憚直:就是想讓她成為姹女合歡宗插在裴家的釘子,并且還不給予充足的信任,需要她自己給出證明。
雖說這是魔道宗門理所當然的相處模版,但終究是自幼成長十八年的宗門,給人的停泊依賴之感卻比不上剛剛認識沒多久的陸行舟,不免讓文青小妖女心生喟嘆。
真可笑……還玩笑般威脅他“后面有人”,天知道自己后面的人,竟恍惚是他。
嗯,他是在后面抱著呢。
裴初韻舒服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嘟囔道:“我累了,抱我睡覺。”
“這大中午的……”
“午睡不行啊?”
“好好好。”陸行舟很寵溺地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自己卻沒順勢躺下去,只是坐在床沿輕撫她的發梢:“好好歇著,我就在旁邊看書。”
裴初韻捉著他的手不讓走,聲音還是帶上了幾分忐忑:“裴……他從昨天見我之后那態度就是神思不屬的模樣,我看一定是開始暗中調查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天他就會上門。”
陸行舟知道裴初韻內心深處還是有點渴望親情的,尤其在魔宗這種赤裸裸的利益關系之下,她更想知道父親那邊是不是會好一點點。
像一只驟逢變故的無助小貓咪……她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只是需要自己陪著。
陸行舟揉了揉她的小手,露出輕松的笑意:“隨心意去做,就算裴家有人會對你不利,裴清當是會保護你的。記得我們的綱領,只要足夠擺爛,那我們就是無敵的。”
裴初韻道:“你的事呢?”
“嗯?我什么事?”
“你今天出去了,還這么晚才回來,有沒有事?”
“我啊……我在等霍家請我吃飯、或者也請我游園。”
裴初韻瞪大了眼睛:“你也要認親不成?”
“錯了。”陸行舟微微一笑:“我要殺人。”
裴初韻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我幫你。”
陸行舟捏了捏她的鼻子:“當然,你是我家小丫鬟,公子要殺人,你還不遞刀?”
裴初韻憤憤地捉下他的手,卻沒反駁,反倒抱著他的手臂閉上了眼睛:“小丫鬟要睡了,不許說話。”
陸行舟無奈地看著自己被她抱著的手臂,沒有抽出來。
阿糯在自己屋里嘆了口氣。
所以說當初包這個三間屋的院子干什么呢?永遠有一間是空的,直接開兩間房不就完事了,多省錢。
…………
午后的鎮魔司,各部門一片肅穆。
第一副總捕盛青峰家的獨女、京城緝盜司主事盛元瑤,于清晨游園之時遇刺負傷。
據目擊者說要不是有個輪椅人從天而降,那就該叫遇刺身亡了。
兇犯是盛主事近期在調查的上月京郊殺人案主犯、閻羅殿拘魂使葉無鋒,這是赤裸裸的打擊報復。
同時在游園的還有裴相家的公子裴鈺,以及京師大大小小十余個家族公子千金。這不僅是把鎮魔司的臉往泥巴里踩,還是對大乾京師治安的嚴重挑釁。裴相親自過問,久不問事務只喝茶等退休的老首座大發雷霆,難得地摔了杯子。
盛副總捕更是黑著臉把相關下屬挨個喊進去罵了整整半個時辰,然后親自擔起了這個任務。
以他的級別,很少親自負責三品以下的案件了……此案第一負責人還真就是盛元瑤,現在趴床上了,當爹的必須找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