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顧秉謙大怒。
眾人面面相覷,眼前大戰將即,寧王卻失了錢糧,這可是大問題。除了追究元兇之外,這錢和糧是一定要補上。
>t;誰來補,還不是他們嗎?
雖然他們能湊齊,但也不輕松,畢竟是十萬大軍數月的錢糧。
“到底哪里來的奸細!”陸文淵皺眉。
“這銀船之事只有我們幾家參與,難道奸細就在我們之中?莫非有人想要吞了那些錢糧?”顧秉謙環視眾人。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是目露懷疑之色。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如今一出事,立刻開始相互猜忌。
吳東連忙道:“顧兄,除卻我們之外,你莫忘了還有一人。”
顧秉謙眼神微凝:“你是說,王仁祐?”
王仁祐就是負責這次押送錢糧的將領,也就是寧王妃的弟弟,趙宏的舅舅。
陸文淵皺眉:“怎么可能是他?這可是他的罪責。寧王豈能饒他?”
作為押運官,王仁祐是第一責任人,銀船有什么問題就是他的責任。
吳東冷笑:“若此事就是寧王授意的呢?”
“什么!”眾人齊齊一驚。
“你們瞧,出了這等事,連我們都會彼此懷疑,卻無人懷疑他。他此舉非但可以用來分化我等,還能叫我們出雙倍的錢糧,榨干我等的家資。往后,他用此事作為由頭,我等豈不是任由他拿捏?”
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吳東拼命往寧王身上潑臟水。
陰謀論從來都是有市場的,何況這些人本來就各懷鬼胎,也都喜歡以己度人,他們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更何況寧王。
“若當真如此,我等該如何是好?”沈茂問道。
“我吳家人丁稀薄,大不了收拾細軟,帶著妻兒逃走,諸位家大業大,枝繁葉茂,怕是難了。”吳東滿臉幸災樂禍。
他也的確有了逃走的打算,隨著流的傳開,他派人刺殺趙宏的事等于坐實了,留在金陵十分危險。
而有了這批錢糧之后,他無論去哪里都可以,哪怕投靠朝廷也是個不錯的投名狀。
聽他這么說,眾人都是有些無奈,他們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的,想要逃走可不容易。
“別說風涼話了,你吳家雖人丁不旺,可這產業卻是一點都不少,還不快想想該如何是好?”沈茂連忙道。
“還能作何想?他要我等的命,我等還求著他收手不成?”吳東嗤道,他是在攛掇他們反抗寧王。
眾人聞齊齊陷入沉默,他們都在寧王身上下了重注,若是此時抽身,不說其中的兇險,以前的投資可都打了水漂。
“你們好生思量著吧,我先回去收拾細軟了。”吳東起身離去。
他知道要說服他們立刻就反對寧王是不可能的,不過已經成功地在他們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只待來日開花結果。
他回到吳家,興沖沖地找來了管家:“吳暉可曾回來了?”
“老爺,吳隊長不曾回來過。”
吳東倒也沒有在意,畢竟吳暉剛劫了船,需要轉運,需要隱藏,暫時無法脫身。
他便在家中等待了起來,從夜晚等到了半夜,從半夜等到了天亮,從天亮又等到了傍晚。
他等了整整十二個時辰,卻完全沒有見到吳暉的人影,甚至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這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妙,難道是吳暉出了什么問題?他立刻讓妻子收拾細軟,準備逃離。
就在他打算離開吳家的時候,忽然來了大隊士卒,將整個吳家都包圍了起來,領頭的正是王仁祐。
見到他,吳東大驚,難道吳暉那里除了出了意外不成?
雖然心頭有些驚慌,但他面上還是裝作一無所知:
“王將軍,你這是做什么?”
“吳東,你裝什么!吳暉已經全都招供了!”王仁祐厲聲道。
“什,什么招供?我不懂王將軍說什么。”吳東吃了一大驚,他沒想到吳暉竟然已經被活捉了,還把他拱了出來。
王仁祐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厲聲道:“吳老狗,我沒工夫陪你兜圈子!把銀子和糧食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什么銀子糧食,我沒有拿啊!”這次吳東是真有些懵,因為他真的沒有拿銀子和糧食,畢竟吳暉都被抓了。
“你還敢裝蒜!吳暉都招供了,是你指使他劫船的!”王仁祐扯起他的衣領,用力扇了他兩個巴掌,“船上的銀子和糧食呢?”
吳東被他扇得眼冒金星,滿嘴是血,他委屈地喊道:
“我不知道船在何處啊!既然你抓了吳暉,那你該去問他啊!”
“就是他招供船被你帶走了!你還敢裝蒜!”王仁祐勃然大怒。
“什么!”吳東頓時懵了,一個讓他驚恐萬分的念頭浮現:
船被其他人劫走了,而黑鍋卻是由他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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