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名侍衛忽然來-->>到門口:“報!涼州急報!”
“呈上來。”
魏德連忙從侍衛手中拿過急報,呈給了趙元。
趙元看了急報,猛然瞪大了眼睛,豁然起身,拿著信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朝臣見狀紛紛面面相覷,莫不是涼州戰事不順?
“徐釗誤朕!”趙元悲愴地大喊。
徐釗,正是這次領軍的將領,也是他親手提拔的將領。
“陛下,發生了何事?”有朝臣問道。
趙元無力地坐回龍椅上:“徐釗中了廢太子之計,被夜襲劫了糧倉,損兵數萬,如今已倉皇撤退百里。”
他的話讓朝堂震蕩,當即有朝臣站了出來:
“陛下!徐釗紙上談兵,剛愎自用,如今輕敵中伏,損我數萬精銳,動搖國本,此乃滔天之罪!臣懇請陛下立下嚴旨,將徐釗鎖拿進京,明正典刑,以安軍心,以儆效尤!”
戶部尚書裴封深深皺眉:
“陛下!糧草被劫,百萬石軍糧毀于一旦!這等損失,實在是太過慘重。朝廷也經不起這等折騰。如今即將過冬,糧草征調不便,不如罷兵,來年再議。若強行為之,怕是后果難料。”
聽他們這么說,立刻有趙元的人跳了出來:
“陛下!此戰雖有小挫,然未傷筋骨!徐將軍倉促遇襲,仍能率部轉進百里,保全主力,已屬難能可貴!”
“不錯,臨陣換將向來乃兵家大忌。那廢太子不過僥幸偷襲,行此鼠輩伎倆,正顯其窮途末路,不敢與我王師正面交鋒!陛下天威所在,逆黨終將冰消瓦解!”
……
一邊主張罷戰,一邊力挺用兵,兩邊頓時吵了起來。
但還沒等他們吵幾句,又有一名侍衛來報:
“陛下!江南總督八百里加急!”
“呈上來!”
魏德慌忙跑去,將急報拿了過來。
趙元看過之后,頓時勃然大怒,將那急報撕得粉碎:
“匹夫安敢欺朕!”
眾朝臣連忙詢問緣由,趙元厲聲道:
“寧王趙權公開質疑朕的血統,并且秣兵厲馬,已經聚集十萬之眾,圖謀不軌。”
朝臣聞齊齊一驚,這意味著趙權正在準備造反。
兵部尚書沈括滿臉頹然:
“待涼州之敗傳開,寧王必反。徐釗新敗,西北門戶洞開;寧王崛起于東南,斷我財賦根本。腹背受敵,此乃死局矣!”
戶部尚書裴封大吃一驚:
“江南乃天下糧倉,漕運一斷,京師百萬軍民,吃什么?喝什么?國朝危矣!”
眾人沉默,只有趙元的人還在嘴硬:
“一派胡!寧王不過一紈绔宗室,兵雖多卻乃烏合之眾!當效仿景帝故事,詔令天下兵馬勤王!凡有不從者,即為逆黨同謀!臣愿親赴前線,寧可戰死,也絕不向逆賊低頭!”
趙元無力地靠在龍椅上,目光也有些呆滯。他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頭在隱隱作痛。
在他向察哈爾宣戰之后,察哈爾已經調集大軍陳兵邊境。而涼州又敗于趙睿之手,如今趙權又公開造反。他三面受敵,已經幾乎死局了。
眾人見他如此模樣,一顆心也都沉到了谷底,不知為何,他們忽然想到了剛才說的那首童謠:
東宮木,生新芽,舊時燕,歸誰家?莫道真龍沉水底,且看涼州二月花。
難道,趙元的氣數真的已經盡了嗎?
“報!”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侍衛沖了過來:“嘉寧關八百里急報!”
這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嘉寧關是天下第一雄關,是中原王朝的門戶,扼守著游牧民族南下的咽喉,戰略地位極其重要,不容有失。
“念!”趙元心頭一縮,只感覺心頭更痛。
侍衛連忙打開信函,念道:
“臣,隴右道節度使李云亭頓首泣血。
今日辰時三刻,末將接前方斥候并嘉寧關逃出之潰兵急報,驚悉嘉寧關守將汪衛暗中勾結吐蕃,引狼入室。
今吐蕃大將欽陵已親率精騎數萬,入駐嘉寧關。我朝百年之雄關天塹,頃刻易主!關內糧草、軍械、輜重,盡數資敵。守軍之中,忠義之士或力戰殉國,或潰圍而出,余者皆降!”
轟隆隆!
侍衛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響徹整個金鑾殿,震得所有人頭暈眼花,肝膽俱裂。
嘉寧關易主了!從此之后,中原王朝的西北方向將無險可守。涼州被叛軍占據,嘉寧關易主,中原王朝的腰脊被斬斷!
“天要亡朕!”
趙元只覺心頭絞痛,一口逆血噴出,頓時昏死過去。
整個朝堂一片大亂,但更亂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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