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立刻搖頭:“為陛下分憂乃微臣分內之事,不求封賞。”
“你可以不求,但朕不能不賞。”趙元向他笑道,“你只管說便是。”
賈琮仔細感應了一下他的情緒,他臉上雖然在笑,但心底卻并不愉快,甚至還有些忌憚。很顯然,這又是一次試探。
他裝作思索一番,這才緩緩開口:“既然陛下這般說,那微臣便卻之不恭了。”
“好,你且說來。”
“微臣,想請陛下賜婚……”
賈琮話還沒說完,便被趙元打斷:
“混賬東西,沒完了是么?難道你腦子里除了娶老婆,就沒別的事了么?”
賈琮撇了撇嘴:“陛下,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微臣,這不是也想為賈家開枝散葉么?”
趙元冷笑:“在玥兒有身孕之前,你休想再娶。”
他這是在激勵他,要快點和趙玥有孩子。
賈琮當即點頭:“微臣遵旨。”
趙元想了想:“賜婚休要再提。這樣吧,最近京中不太平,為了你與玥兒的周全著想,朕便撥給你百人,作為你及家眷的護衛。”
“謝主隆恩!”賈琮高聲道謝,但心頭卻滿是森寒。
他很清楚,護衛是假,監視殺戮是真。一旦趙玥懷孕,這些護衛頃刻間將會成為自己的催命符。
“去吧。”趙元揮了揮手。
“是。”賈琮略一抬頭,向趙元身邊的魏德遞了個眼神。
他退出殿外,在外面等待了一會,果然見魏德從其中走了出來。
兩人來到一旁,魏德連忙道:
“賈大人,你可有事兒?陛下可離不開咱家呢。”
賈琮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了他:
“這是‘他’寄來的家書,還請魏老公過目。”
這個所謂的他,指的就是他的侄子魏良辰。
魏德連忙接過書信看了看,只見上面果然是魏良辰的字跡,上面說他過得很好,最近妻子還給他生了個兒子,讓他為孩子取名云云。看得魏德是眼眶泛紅,老懷大慰。
“好,好啊,有勞賈大人了。”魏德將書信反復看了幾遍,這才還給了他。他在趙元身邊當差,不能留這些東西。
“魏老公不必感懷,小公子的名字可曾想好了?”賈琮笑道。
魏德想了一會,這才道:“希望這孩子忠君愛國,做一賢能之臣,就取名為‘忠賢’吧。”
“魏忠賢?”賈琮一愣。
“賈大人,莫非這名字不好么?”魏德連忙問道。
賈琮搖頭:“怎么會呢?這是個好名字,一聽壽命就長,怕不是能活好幾千歲呢。”
“這話可不興說。”魏德連忙道,“只求他日后能為賈大人分憂便好了。”
賈琮打了個哈哈,心里思忖著要不要把這個家伙打發去西伯利亞種土豆。
兩人聊了幾句,賈琮話鋒一轉:“我有些事兒不明,還請魏老公為我解惑。”
“賈大人請講。”
“那日,兩名陛下是怎么回事?”賈琮試探著看著他。
魏德臉色微變,這涉及到了趙元的機密,一般情況下他怎么能透露半句?但賈琮剛給他看過魏良辰的家書,如果他不說,后果堪憂。
自己的安全和后輩子孫的未來,在他心頭交鋒。良久之后,他終于做出選擇:“陛下早年間選了與自己相像之人加以練習,用以關鍵之時。”
他已經很老了,沒幾天可以活了,哪怕是立刻死了也夠了。但侄孫還有長久的未來,他選擇保全他們。
“共有幾人?”賈琮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如果不摸清趙元的底細,很有可能會出現誤判。
“賈大人,陛下還在候著咱家呢,咱家這便告退了。”魏德沒有立刻回答,但他卻是將手中拂塵左右各甩了一下。
意思很明顯:趙元一共有兩名這樣的替身。
“魏老公慢走。”賈琮連忙道,“只是這天色黑了,可看不清臺階呢,要如何分清?”
他這是再問,趙元和替身之間有什么分別,要如何區分。
“賈大人放心,咱家在宮中多年,哪里有臺階記得純熟。”魏德說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賈琮恍然,立刻明白了過來,真正的趙元有鼻炎,而替身沒有。
“好,魏老公走好。”他點頭道。
魏德向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魏德的背影,賈琮的目光中滿是精芒。或許,這將是對于趙元最大的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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