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完,眾人齊齊恍然。
賈琮淡淡開口:“若連這幾只雞與兔都答不上來,何談治國?”
恭親頓時面紅耳赤,他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恭親王怒-->>道:“賈琮!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等不過是小聰明罷了,治國哪里看得是這些?”
賈琮冷哼一聲:“此題看似不起眼,考的是卻是洞察之能!昔日,漢武帝派桑弘羊治理天下財政,靠的正是此等‘小聰明’,方能理清鹽鐵之利,平衡國庫收支!
試問,若連這籠中幾只雞、幾只兔都算不清、理還亂,將來若要他去治理一縣、一州,面對戶籍與田畝混雜,稅收與支出交織的爛賬,他該如何厘清?難道也一句‘小聰明’,便能糊弄過去嗎?”
眾人齊齊都是露出深思之色,恭親王更是漲紅了臉,強自辯道:
“詭辯!這等算術自有下人去做,何須親力親為!”
“先賢有云‘一室不治,何以天下為’,自身全無半點才華,卻只巴望著旁人!看來王爺要的不是治理這籠中的雞與兔,而只是想要占有這籠子!王爺要的,只是‘權’!”
這一句話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劃開了恭親王一家披著的華美外衣,什么允文允武,不過是為了爭奪儲君之位,將來繼承大統的權利罷了。
“你!你!”恭親王指著他,氣得渾身亂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恭親王次子向賈琮厲喝道:“賈琮!你少血口噴人,即便我兄長學藝不精,可我苦練武藝多年,這總不是假的吧?”
賈琮看了他一眼:“率一千步兵,攜十日糧草及軍械,無水道可行,需陸路轉運。需征調多少民夫?”
“什,什么?”他頓時懵了。
不光是他,場中所有人都懵了,剛才雞兔同籠的問題他們還可以嘗試著解一下,可這個,他們是真不懂。
“騎兵一千,日食多少?”賈琮又問。
“這……”恭親王次子依舊滿臉懵逼,他哪里知道這個。
“前方有河三丈寬,水流平緩。全軍五千人渡河,你下令如何架橋?耗時多久?”
“你麾下有三百火銃兵,天降大雨,敵軍騎兵突然逼近,你當如何?”
……
賈琮問了一系列問題,恭親王次子卻是一個都答不上來,他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斥道:“我只是練武,并不會領兵作戰!”
賈琮淡淡一笑:“如此,公子可為御前侍衛。”
這一句話說得恭親王次子險些背過氣去,他是想要當儲君的,結果賈琮竟然讓他去當侍衛,這是對他赤裸裸的侮辱!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竟然覺得賈琮說得有道理。要成為儲君,個人武力有什么用?難不成還要他親自上陣殺敵不成?懂一些軍事知識,這才是真正的“武”。
“賈琮,本王好心邀你赴宴,你卻數次拆臺!你按的到底是什么心?”恭親王向賈琮厲喝。
賈琮起身,分毫不讓地看著他:“我倒要問問你,身為皇室宗親,不思報效國家為陛下分憂,卻暗中勾連朝臣權貴,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你,你!”恭親王又驚又怒,厲聲道,“你少血口噴人!本王行得正,做得端!何曾暗中勾連了!”
“那你今日之宴所為何事?飲宴至此時,你除了講些風花雪月,引薦你兩位公子之外,你還做過什么事?”賈琮問道。
“你急什么!本王一會便有大事商議!”
“大事?”賈琮微哂,“我倒是想要聽聽,你要說什么大事!”
恭親王冷哼:“如今陛下被那妖道所迷,每日沉溺于金丹之道,絲毫不理朝政!以至于朝綱混亂,諸多忠良之士遭受不公!本王召集諸位前來,就是要商議如何除了那妖道!”
“呵,商議如何除妖道?”賈琮嗤道,“你倒是說來聽聽,要如何除之?”
“我等將勸諫陛下,讓陛下認清那妖道的真面目。”恭親王轉了轉眼珠。
“哈哈哈哈!”賈琮聞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恭親王問道。
“我笑你膽小如鼠,我笑你昏聵無能。”
“賈琮,你是瘋了嗎?我父王哪里膽小,哪里昏聵了?”恭親王次子厲聲道。
“那么多忠貞之士前去勸諫,都未見作用,就憑你們,說的話哪里記得上他們半分?可笑你竟然還想要這等法子!”賈琮滿臉鄙視。
“混賬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等?我等不過是在商討對策,你呢,你有什么法子?”恭親王厲聲道。
賈琮抬手重重地拍在了身前的桌上。
咔嚓!
桌子應聲而折。
眾人都是嚇了一大跳,在他們那驚駭的目光中賈琮起身離去:“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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