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師母我托娘家嫂子走了門路,從同仁堂那位退了的老供奉手里求來的安宮牛黃丸。狗娃之前跟我提過一嘴,說你小時候身子弱,有心悸的毛病?這可馬虎不得!
考場里頭,七天六夜,熬神費力,最是傷人。萬一……我是說萬一,你覺得心口不舒服,發慌,千萬別硬撐著,趕緊含一顆,或者化水喝了。
我聽說前幾次,就有那用功過度的舉子,直接在號舍里暈過去的,還有那突發心疾的……唉,想想都嚇人!咱啊,寧可考得平常些,也絕不能把身子骨搭進去!
你還年輕,往后的日子長著呢,功名這次不成還有下次,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師母說著,眼圈都有些發紅,她是真把王明遠當成了自家孩子疼。
王明遠握著那冰涼的小瓷瓶,只覺得有股熱流直往心口鉆,他鄭重地點頭:“師母的關愛,學生……學生感激不盡!一定謹記,絕不敢逞強。”
師兄崔琰也沒閑著,他雖然自己還沒參加過會試,但架不住他臉皮厚、人緣好。
這幾日,他可是把他那些已經在各部觀政或者混了個小官身的表哥、表叔、堂哥、堂叔,以及他們的同僚好友騷擾了個遍,軟磨硬泡,把會試的經驗掏了個底朝天。
這會兒,他正拉著王明遠,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地上劃拉著模擬貢院的布局。
“師弟,你看啊,我都打聽清楚了。貢院坐北朝南,你這號舍要是分在西邊一排,特別是靠近圍墻那頭,下午日頭偏西,陽光正好斜著曬進來,晃眼睛,你可得提前安排好答題時間!”
他又指向另一邊:“要是分在東頭,特別是角落里的號舍,壞了!早上太陽曬不著,陰冷陰冷的,石板地都泛涼氣。你那個油布一定得鋪好了,腳底下最不能受涼!還有啊,我聽說……”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