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江南橫著走慣了,這可是在外面!
而且你罵人就罵人,怎么還搞上地域歧視了?這不更拉仇恨嗎?
姚文遠卻猶自不覺,反而覺得找回了場子,又看向陳香,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賞識”:
“至于你,陳子先,我倒是聽過你的名頭。白鹿洞的小三元加解元嘛,號稱‘神童’,是有些才名。
本想他日有機會領教一番,沒想到今日在此遇見,語卻如此……罷了,看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真是令人失望!”
他這話,既是貶低王明遠,又想踩陳香一腳,顯得自己眼界多高似的。
王明遠聞,不怒反笑,輕輕搖了搖頭。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姚公子,怕是家里背景不小,在姑蘇地界被捧慣了,養成這么個眼高于頂、口無遮攔的性子。
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陳香則直接無視了姚文遠后面那些廢話,只抓住了核心意思,他點了點頭,非常認真地說:
“哦?你想領教?可以。
時間,地點,你定。
或者就現在,隨便你出題,我接著。”
他那表情,純粹就是在處理一個學術交流請求,根本沒把對方的挑釁當回事。
狗娃在一旁早就聽得火冒三丈了,尤其是聽到那小白臉居然敢瞧不起他三叔,還說他是什么“西北邊陲之地出來的”,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抄起旁邊用來添柴火的粗木棍,黑著臉吼道:
“那個白臉小子!你嘰嘰歪歪說啥呢?找揍是不是?再敢滿嘴噴糞,信不信我讓你爬著下山!”
他這一發怒,那股子打小幫忙殺豬的煞氣頓時彌漫開來。
雖然年紀不大,但那體魄和氣勢極具壓迫感。
姑蘇書院那邊幾個膽小的學子嚇得往后縮了縮。
姚文遠也被狗娃的氣勢懾了一下,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強撐著不肯露怯,色厲內荏地道:
“你……你們想干什么?光天化日,還想動手不成?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斯文?”王明遠輕笑一聲,上前一步,按住蠢蠢欲動的狗娃,目光平靜地看著姚文遠。
“斯文不是掛在嘴上,更不是用來刻薄他人的。
若論斯文,姚兄方才背后非議、地域攻訐之舉,又斯文在何處?
既然姚兄自詡姑蘇才俊,看不起我這邊陲之人。也罷,陳兄已應戰,不如就如陳兄所,擇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地,我等便以這山水為題,或詩或賦,或策論時務,簡單比試一番。
也好叫姚兄看看,我邊陲之地,是否真的文風不昌,盡是‘矮子’?”
王明遠這話,徹底將了姚文遠一軍。
一時間,山野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