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青竹苑的院子里就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響。
王明遠被這動靜吵醒,披衣起身,推開房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愣在了原地。
見院子當中擺著好幾個鼓鼓囊囊的包袱,還有兩個摞在一起的竹筐和一個大背簍。
這還不算完,最扎眼的是,背簍旁邊還靠著一口黑乎乎、沉甸甸的大鐵鍋!
旁邊還放著菜板、搟面杖,甚至還有一個裝著和好面團的瓦盆!
狗娃正吭哧吭哧地把最后幾根干柴塞進背簍里,他額頭上冒著一層細汗,黑紅臉膛上卻滿是興奮和干勁兒。
“狗娃!”王明遠趕緊上前兩步。
“昨日不是說好了嗎?咱們今日是去勘察梯田,帶些干糧、熟食,頂多再帶個水壺便是夠了!你……你這是作甚?又不是搬家!你把這灶上的鐵鍋背去作甚?”
狗娃聞抬起頭,黑紅的臉上滿是認真和興奮:“三叔,我想了一晚上,光帶點餅子鹵肉多沒意思!跟逃荒似的!我連和面的盆都帶上了!面都發好了!
我打聽過了,這附近山澗里有活水,咱們到了地頭,我用這鍋給你們做一鍋地道豫中地鍋雞!
到時候鍋邊貼上餅子,那才叫香呢!在野地里吃熱乎的,才有踏青的味兒!”
說著這話,狗娃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執拗。
他小時候在村里,孩子們最愛比的就是誰家娘親給送到田間地頭的飯食更香、更實在。
那時候,三叔身子弱,家里錢緊,他的碗里常常就是點清湯面條,雖然管飽,但也沒少被頑皮的同伴擠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