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將在白鹿洞書院停留至明年開春后,由此直接北上京城,參加那決定命運的會試。
不多時,一位身著藏青色直裰、面皮白凈、約莫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管事便快步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熱情洋溢的笑容,老遠便拱手道:
“王相公!久仰久仰!在下姓丁,忝為書院執事。早就聽聞王相公少年英才,弱冠之齡便高中解元,更是周老大人高足,此事早已傳遍中原學界!
在下早已聽聞王相公在嵩陽、應天聯考中,力壓群英,策論文章精妙絕倫,令人嘆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氣度非凡!”
這一連串的高帽子扣下來,語速快,夸得又狠,饒是王明遠心思沉穩,也不禁微微一愣。
他在中原游學,雖有些許微名,但自知絕未到“傳遍學界”、“如雷貫耳”的地步。
嵩陽應天聯考他名列第二,雖是不錯,但也談不上“力壓群英”。
這管事的熱情……未免太過頭了些,甚至透著一絲不尋常的急切。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明遠心下頓時升起一絲警惕,面上卻依舊保持著謙和得體的微笑,連聲道:“先生謬贊,學生愧不敢當,皆是師長栽培,同窗抬愛,僥幸而已。”
那管事卻仿佛沒聽到他的謙辭,目光一轉,又落在一旁如同鐵塔般侍立的狗娃身上,眼中閃過一抹驚異,隨即笑容更盛:
“這位……想必就是王相公的家人吧?哎呀,真是……真是雄壯非凡!一看便是義薄云天的豪杰之士!有如此壯士隨行,王相公游學之路定然安穩無憂!”
狗娃正百無聊賴地站著,冷不丁被點名夸獎,還是“雄壯非凡”、“豪杰之士”這種他半懂不懂的詞,頓時有點懵,黑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和憨憨的困惑,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回了句:
“啊?哦……謝、謝大叔夸獎?我……我就是飯量大,吃得多,長得壯罷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