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虎離山!是調虎離山!什么調賊離村?!你這腦子里整天就惦記著你們村那點事兒是吧?!”
王二牛挨了一下,也不敢躲,只是委屈地小聲辯解:“國公爺,您……您上次不就是這么給我講的嗎?你說,這就好比有人霸占了村里最好的水井和打谷場,還修了高墻,咱們打不進去,就想辦法騙他出來,引到沒人的山溝溝里,然后蒙頭揍他一頓……我這個記的可清楚了……”
程鎮疆看著他那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跟這憨貨講兵書上的雅詞,真是對牛彈琴。
不過,話說回來,這憨貨雖然記不住名目,但這“蒙頭揍他一頓”的核心要義,倒是理解得一點不差。
行伍之間,有時候這種最樸素的道理,反而比紙上談兵更管用。
他緩了口氣,懶得再糾正名稱,只是問道:“那你可知,如何才能‘調賊’,哦不,如何才能讓那‘惡霸’心甘情愿地離開他的‘碉堡’?”
這下王二牛來勁了,掰著粗壯的手指頭說道:“那法子可多了!比如,假裝運糧隊從他家門口過,糧食撒一地;或者派人去罵陣,罵得他祖宗十八代都冒煙,是個人都忍不了;再不然,就假裝去打他更在乎的別的村子,他肯定得出來救;最差的情況去刨他祖墳或者給他祖墳潑糞也行……”
程鎮疆聽著他這些上不得臺面卻極為實用的“土法子”,嘴角微微抽動,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
這憨貨,打仗的天賦都點在這些歪點子上了。
他點了點頭:“嗯,道理是這么個道理。為將者,不僅要勇,更要會用謀。光靠硬拼,那是莽夫。”
看著國公爺臉色緩和,王二牛松了口氣,憨憨地笑了笑。
程鎮疆沉默了片刻,目光變得深沉起來,落在王二牛身上:“憨蛋。”
“哎!國公爺您吩咐!”王二牛立刻挺直腰板。
“這次回去,情形不同以往。局勢詭譎,敵我難辨。”程鎮疆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你,恐怕不能再只做一員沖陣的悍將了。我要你獨當一面,要領更多的兵,要打更險惡的仗。你……怕不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