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行程越靠近這中原腹地的省城,災情的痕跡終于是慢慢變淡,王明遠掀開布簾一角,看著外面逐漸增多的人流和略顯規整的田壟,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落下了一些。
王大牛坐在車轅上,扭過頭看向王明遠,臉上雖是顯而易見的疲憊,但眼神里也透出幾分輕松。
這一路護衛,他的精神始終緊繃,尤其是經過災情嚴重那段,夜里幾乎不敢深睡,生怕有什么閃失。
又過了幾日,馬車最終停在了嵩山南麓,峻極峰下。
三人下車,抬眼望去,一片古樸莊重的建筑群坐北朝南,被東、北、西三面的山巒靜靜環抱著。
此時已是下午,陽光給這片建筑的灰瓦白墻鍍上了一層暖色,院墻內古柏蒼勁的枝丫探出頭來,透著歲月的沉淀感。
高大的門樓之上,“嵩陽書院”四個鎏金大字鐵畫銀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自有一番不容小覷的威嚴。
車輛停穩后,王明遠率先下車,整了整因長途跋涉而略顯褶皺的青色長衫,大哥王大牛和狗娃也緊隨其后,三人一起邁步走向書院正門。
而那幾把惹眼的樸刀和殺豬刀,則被小心藏在了車廂角落,王大牛再三檢查了遮擋的布幔,生怕露了點寒光,讓人誤以為是來砸場子的。
王明遠走到門房處,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名帖和周老太傅的親筆書信,明來意。
門房是個精干的中年,掃了眼名帖,又仔細驗看了信箋上的火漆印,態度立刻恭敬起來,說了聲“王相公稍候”,便小跑著進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