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岳麓書院的院長,一位德高望重、學問淵博,令無數學子敬畏有加的人物。
他沒有半句寒暄,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諸生今日能入我岳麓,皆是一方俊才,過五關斬六將,自有其過人之處。
心中或有傲氣,以為功名在望,前途坦蕩,亦是常情。”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沉凝:
“然,學問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岳麓非養尊處優之地,乃砥礪英才之熔爐!
今日之傲,需有今日之資本!爾等資本何在?可曾深思?”
臺下寂靜無聲,不少學子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神色變得凝重。
“須臾之后,便是爾等入院首次考較。此次考較,非為刁難,實乃‘自鑒’!讓爾等看清自身斤兩,知曉天高地厚,明了與真正英才之差距何在!”
“據成績優劣,將定甲乙丙三等班次,教學進度、授業師長皆有不同!班次非定終身,每月月考,優者升,劣者降,乃至……汰弱留強!我岳麓,不養懶散無能、虛度光陰之輩!”
“望諸生謹記:入此門,非為享清譽,乃為求真知、磨心志、擔天下!望爾等不負韶華,不負己心!好自為之!”
一番話,擲地有聲,如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方才還有的一些細微騷動徹底消失,所有學子都屏住了呼吸,臉色發白。
山長離去后,一位面容嚴肅、留著山羊胡的監院教諭走上前,冷聲道:“即刻隨我前往‘慎思堂’考室!不得交談,不得延誤!”
隊伍沉默地移動起來,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慎思堂內,桌椅早已排開,間隔甚遠。
每張桌子上只備了一支筆、一塊墨、一碗清水、僅一張空白的草稿紙,以及厚厚一疊……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