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熟門熟路地找到來時的鏢頭,很快就談妥了回去的行程。
剛好今日就有趟去岳州府的客船,很快,在鏢頭的安排下,幾人便來到了碼頭邊。
王大牛的行李很簡單,就一個包袱,里面裝著幾件換洗衣裳和路上吃的干糧。
他把包袱背到背上,轉過身,看著站在面前的王明遠和狗娃。
“行了,我走了。”王大牛的聲音有點啞,他用力拍了拍王明遠的肩膀,力道很輕,“三郎,好好讀書!聽柳山長和夫子的話!別惦記家里!有事……就寫信!”
“嗯!大哥,你路上小心!到家了記得捎個信!”王明遠用力點頭。
王大牛又看向狗娃,眼神復雜:“狗娃……聽你三叔的話!在食肆好好干活!手腳勤快點,眼里要有活兒!別給你三叔惹麻煩!聽見沒?”
“聽見了,爹!”狗娃難得地沒有頂嘴,乖乖應道。
王大牛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重重地“嗯”了一聲。他猛地轉過身,不再看他們,動作有些僵硬跨步上了船。
“都抓好了!船要起了!”船夫吆喝一聲。
隨著客船離岸,突然,王大牛扒著扶手,對著岸邊的王明遠喊道:“三郎,我在你床鋪底下夾層里放了銀票,是爹交代的,你回去后收好,就在床鋪左手邊,”話剛說完,船速已經提了起來,離岸邊越來越遠。
王明遠本還想再問幾句,但船離岸邊已經越來越遠,喊話聲也聽不真切了。
他和狗娃只能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座客船越漂越遠,漸漸融入江中的船流中,最終消失在兩人的視線里。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瞬間攫住了王明遠的心。
大哥走了,這個從小背著他、護著他、為他遮風擋雨的大哥,離開了。
接下來的兩三年,在這千里之外的湘江府,就只剩下他和狗娃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