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跑著沖回了梧桐里小院。
“娘!娘!”劉氏一進院門,也顧不上喘勻氣,就沖著還在納鞋底的趙氏喊了起來,聲音因為激動和憤怒而微微發顫。
趙氏被她嚇了一跳,手里的針差點扎到手指:“咋了?火燒屁-股似的?”
劉氏沖到趙氏跟前,胸口劇烈起伏,臉漲得通紅,指著院門外,氣急敗壞地把剛才聽到的那些污穢語,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倒了出來。
說到最后,她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她們還說咱家是一窩妖怪!說三郎是狐貍精!說大牛是黑熊精!說咱們要在長安城占山為王找道士斗法!
娘!這口氣咱能忍嗎?!”
趙氏聽完,那張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慈和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像是結了一層寒霜。
她“啪”地一聲把鞋底拍在膝蓋上,猛地站起身,一股在清水村罵遍十里八鄉無敵手的彪悍氣勢瞬間爆發出來:“放他娘的狗臭屁!敢這么編排我兒子!當我是泥捏的?!走!找她們算賬去!”
在清水村,王家能站穩腳跟,除了男人-拳頭硬,更離不開趙氏和劉氏這對婆媳的“軟刀子”。
那些背地里嚼舌根、使絆子的婦人,最怕的就是這對婆媳找上門。
趙氏罵架,那是引經據典(村里的典),指桑罵槐,能從祖宗十八代罵到子孫沒屁-眼,句句不帶重樣,聲音洪亮穿透力強,能罵得對方三天吃不下飯。
劉氏雖然年輕些,但深得婆婆真傳,撒潑打滾、胡攪蠻纏的功夫也是一流,而且力氣更大,真動起手來也不怵。
王大牛一看老娘和媳婦這架勢,頭皮都麻了,連忙上前想勸:
“娘,翠花,算了算了,咱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上次已經嚇唬過他們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