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一個箭步沖到榻前,先探了探王明遠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有!
再翻開眼皮看了看瞳孔――還好,沒散!他立刻抓起王明遠的手腕重新診脈。
“你們兩個……兩個……”劉大夫診完脈后指著王大牛和張文濤,氣得手指頭直哆嗦,
“就這么壓在他身上!他就是鐵打的也扛不住!能不憋得嘴唇發紫嗎?!啊?!”
他又指著王明遠額頭那幾處明顯的紅腫,沒好氣地吼道:
“還有這頭上的包!一看就是新磕碰出來的!皮都沒破,哪來的腦袋出血?!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剛才抱著他一路狂奔,東撞西磕給撞出來的?!”
王大牛、張文濤、張伯父、李明瀾,四個人八只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王明遠額頭那幾處紅腫,又看看彼此,最后目光都落在王大牛身上。
王大牛黝黑的臉膛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想起自己抱著弟弟沖到醫館路上時,好像……好像確實撞到了什么硬東西?
不止一次?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三郎要沒了”,哪還顧得上這些細節?
“這……這……”
“大夫……那……那我弟弟他……”
王大牛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只剩無地自容的尷尬和后怕。
他聲音還是有些抖,帶著股劫后余生的希冀和不確定問向劉大夫。
“死不了!”劉大夫沒好氣地打斷他,從針囊里抽出幾根銀針,
“就是風寒高熱,加上撞暈了!你們再壓一會兒,那就真說不準了!”
他動作麻利地在王明遠的人中、合谷、曲池等穴位下了針。
銀針捻動,沒過多久,王明遠緊皺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些,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起來,嘴唇上那駭人的青紫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恢復了病態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