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又轉向王明遠,搭上脈搏,凝神細診了片刻,眉頭微微蹙起。
“這位公子……”老大夫沉吟道,“你體質本就偏弱,此番寒氣侵體甚重,雖仗著年輕,暫無大礙,但若不及時驅散,恐落下病根。尤其你這心肺,本就有些先天不足之象,更需謹慎。
老夫也給你開個方子,務必按時服藥,這兩日切忌再受風寒,需在家靜養,不可太過勞累。”
柳教諭在一旁聽得認真,連忙對王明遠道:
“明遠,大夫的話你可聽清了?身體要緊!這兩日你便在家安心休養,課業之事不必掛心。
待你身體好些,老夫親自去你住處為你補課,務必把落下的功課補上!”
王明遠知道柳教諭是真心為他著想,且這會的確還有些不舒服,便不再推辭,點頭應道:
“學生遵命,多謝教諭關懷。”
一切安排好后,陳嗣小心翼翼地扶著還有些虛軟的王明遠,慢慢走出府學。
一路上,陳嗣的嘴就沒停過,一會兒后怕地描述剛才池邊的驚險,一會兒又絮叨著讓王明遠回去一定要喝姜湯捂被子,活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剛走到梧桐里巷口,遠遠就看見王大牛像尊門神似的杵在小院門口張望。
他今天肉鋪下工早,回來后按照往日的時間沒見著弟弟,正有點納悶,準備再等不到就去府學找尋。
此刻一瞧見王明遠被陳嗣半攙半扶地回來,臉色蒼白,身上裹著件明顯不是他自己的厚棉袍,王大牛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兩步就沖了過來。
“三郎!咋了這是?”王大牛的聲音都變了調,銅鈴大的眼睛緊張地上下掃視著王明遠,“摔著了?掉水里了?誰欺負你了?給大哥說,我去找他算賬!”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王明遠的胳膊,力道大得讓王明遠齜了齜牙。
陳嗣趕緊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噼里啪啦、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