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自己頂著“縣案首”的名頭來旁聽,不拿出點真東西,怎么入得了柳教諭的眼?
趙夫子把他托付給李教諭,不就是指望著他能更進一步嗎?
他撐著下巴,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腦子飛快地轉。
漕運,國之命脈,南糧北調,養著北邊的兵、北邊的民;邊備,就是邊防,九邊重鎮,抵御外敵……
這兩樣看似不搭界,可細細一想,都燒錢!都牽一發動全身!
柳教諭要的,恐怕不是空談其重要,而是怎么把它們擰成一股繩,讓銀子花在刀刃上……
就在他腦子里的線頭越理越亂的時候,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帶著風走進來。
是大哥王大牛回來了。
王大牛手里拎著個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肩上還扛著兩根比王明遠大腿還粗的豬腿骨,白森森的斷茬口看著駭人。
他進門后一眼就看到了書房那個認真的身影,便放慢了腳步,輕輕地把手里的東西放在灶房門口。
心里則盤算著,三弟進府學第一日就如此刻苦,可得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
他立刻收拾了下,卷起袖子就往灶房鉆。
那兩根大棒骨被他拎起來,直接丟進大鐵鍋里,簡單焯水去腥后就開始燉煮。
火苗舔著鍋底,王大牛就著旁邊案板上早上就醒發的面團,開始和面烙餅。
這些年隨著家里鹵肉鋪子的紅火,他也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別的不多說,這個餅子他可是平時烙的最多的。
大手揉捏著面團,發出噗-噗的聲響。
他一邊揉面,一邊留意著灶上的動靜,時不時掀開鍋蓋,用大鐵勺撇撇鍋里仍然浮起的沫子。
就在王大牛專心和面的時候,隔壁院子里,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爬上了靠墻的梯子已經看了好一會。
正是隔壁的馬嬸子,她手里捏著塊破瓦片,佯裝修補房頂,卻踮著腳抻著脖子,眼神一個勁兒地往王家小院里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