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揉著發麻的肩膀,心里那點離愁被沖淡不少,笑著應下:“成!包在我身上!”
馬車終于吱吱扭扭上了官道,碾著清晨濕冷的黃土,朝著東南方向的府城緩緩行去。
王大牛甩開兩條長腿,不緊不慢地跟在車旁。
王明遠撩開車后小窗的布簾子回望。
鎮口的那棵老樹下,兩個個熟悉的人影還在那兒杵著,越來越小,漸漸融進熹微的晨光里,看不真切了。
去府城走的是官道,比去縣城的路寬闊平整許多,也沒有那么顛簸。
王明遠靠著堆滿行囊的車廂,望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成片麥田與疏朗村舍,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路上走走停停,王大牛的大山一樣的行李、趕路中的吃食以及飯量、還有那琳瑯滿目的生活用具,照例帶給了同行眾人震驚。
不過王明遠有了上次的經歷,這次顯得淡然多了,甚至對路人驚詫的目光回以善意的微笑。
永樂鎮距離府城的距離也不遠,第四日上午,出發后走了才兩個時辰,地平線上便勾勒出一道巍峨的黑色剪影。
那輪廓如山巒橫亙,綿延不絕,帶著一股沉淀了千年的厚重威嚴,遠遠壓來――長安府城到了。
越行越近,那城墻的細節便愈發清晰。
高達數丈的夯土城墻外包著巨大的青灰色城磚,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宛如盤踞的巨龍。
寬闊的護城河波光粼粼,倒映著高聳的城樓與飄揚的旌旗。
城門外巨大的拱形門洞,像巨獸張開的巨口,吞吐著南來北往的車馬人流。
守城的兵士盔甲鮮明,查驗路引文書一絲不茍,秩序井然,遠非當初的咸寧縣城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