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辦公樓,鄧海鵬、曲江海和陳云松坐在沙發上,一不發,神態各異。墻上的掛鐘秒針正密密匝匝掃過,攪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寧。幾人時不時抬頭瞅一眼,又不約而同看看對方。
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玻璃杯的茶葉也不知沖泡了幾次,已經變得寡淡無味,清澈如水。陳云松左手臂搭在滾圓的肚子上,右手夾著煙始終放在嘴跟前,隔幾秒抽一口,一支煙已燃燒多半,他高超的技巧能使整根煙灰掉不下來,直到抽完丟進煙灰缸,再取出一支點燃重復原先動作。
曲江海不抽煙,坐在那里不停地打著哈欠,早已想睡覺的他只能靠持續喝茶來緩解倦意。要不是礙于對方身份,早起身離開了。
鄧海鵬則心急如焚,按耐不住,隔一會兒拿起手機看看,不知是看時間,還是在等電話。再有半個小時就凌晨了,他有些坐不住了,道:陳書記,馬上十二點了。
他們都在等時間,等十二點一過,曙龍煤礦負責人鄧海龍,也就是鄧海鵬的四弟就能從看守所放出來了。可到現在,縣長江國偉聯系不上,陳云松又不表態,那人到底放不放
曲江海本來就困意十足,厭惡地瞪了眼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沒看見陳書記在思考嗎,急什么。因為你們家的這檔子事,把我們都裝進去了。
鄧海鵬不失禮貌尷尬一笑,選擇了沉默,陰鷙的臉上寫滿不屑和冷傲。上次由他引發的群眾暴亂事件歷歷在目,而他早就拋之九霄云外,似乎與他無關。才老實了一段時間,這又跳出來開始蹦跶。
嗡……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一陣震動,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曲江海湊過去一看,看看陳云松露出一絲苦笑,忖度片刻接了起來。
曲局長,實在不好意思,這么晚了給你打電話,打擾你休息了吧
來電話之人是鄧海鵬的三弟,省廳辦公室副主任鄧海昌。曲江海有些厭煩,但又不敢得罪,附和笑了笑道:鄧主任,來了金安縣以后就沒睡過一個好覺,談不上打擾,正坐著呢。
鄧海昌客套了幾句,拐彎抹角道:剛才,于秘書長給我打電話,關心我弟弟的事情,說是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孔省長還親自過問了,要給丁書記打電話。這點小事就不驚動丁書記了,還得曲局長費費心。
曲江海的手機雖不是免提,旁人則聽得一清二楚。聽到此論,覺得有些可笑。一個小人物,還值當副省長親自過問,真能往臉上貼金。
目前,幾人正為此事犯愁呢。陳云松遲遲不下命令,想推給曲江海來實施。他又不傻,在這件事上絕不會擅作主張,貿然行動。將來丁光耀和他要人,怎么面對解釋總得有個扛雷的,肯定不是他。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