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立刻說,她看著陳野,眼神認真,“我真的想學。”
“這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
陳野搖頭,一臉高深莫測,“‘誠心’是要經過考驗的。”
“而且……”
他話鋒一轉:“就算你真的有誠心,有天賦,有緣分,這種能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
伊麗莎白沉默了。
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好像在思考什么。
陳野松了口氣,以為這姑娘被自己唬住了。
可沒想到,過了半晌,伊麗莎白又抬起頭來。
“陳先生,”
她說,“我不怕時間長。”
陳野:“……”
他有些無語,也有些頭疼,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姑娘會這么執著。
“伊麗莎白小姐,”
他放緩語氣,“你為什么對這些……這么感興趣?”
按說,像伊麗莎白這種出身的人,從小接受的是最正統的西式教育。
信的是上帝,學的是禮儀,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體面人。
她應該對“魔法”“鬼怪”這類東西敬而遠之才對。
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門來,哪怕每次見到他都還帶著點害怕,卻還是忍不住要靠近。
這不正常。
伊麗莎白沉默了。
她低下頭,看著茶杯里晃動的倒影,金色的睫毛在爐火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客廳里又安靜下來,只有壁爐里的柴火偶爾爆出一兩聲脆響。
窗外,青松和曹萌萌還在院子里說話。
隔著玻璃門,能看見曹萌萌比劃著手勢,像是在演示什么招式。
青松則抱著胳膊站在那兒聽,時不時點點頭。
那畫面倒是挺和諧。
陳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伊麗莎白。
她還在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如果不方便說,就不用勉強。”
陳野開口,語氣溫和。
伊麗莎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復雜,有猶豫,有掙扎,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陳先生,”
她開口,聲音很輕,“我……我小時候,差點被人侵犯。”
陳野心里一震。
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
“那年我才十歲左右……”
伊麗莎白繼續說,聲音平靜得可怕,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是家里的一名園丁……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他把我騙到花房的角落里,捂住我的嘴……”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管家及時出現,我可能已經……”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陳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這種事,放在任何年代、任何地方都不少見。
“那個人后來怎么樣了?”陳野問。
“被我父親活埋了!當著我的面!”
伊麗莎白聲音有些顫抖,“但當時他一直在笑……笑得很惡心。”
“他說,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得手了……”
她的聲音開始發顫,“從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夢見那雙臟手,夢見那張惡心的臉。”
“我父親給我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但沒什么用。”
“那些醫生說,時間會治愈一切……可是十年過去了,我還是會夢見。”
陳野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姑娘會對“鬼怪”“魔法”這類東西這么執著。
因為她內心深處,一直活在恐懼里。
而恐懼這東西,也許最怕的就是更恐怖的東西。
比如,那天在游輪上,陳野“召喚”出來的紅衣女鬼。
“所以,”
伊麗莎白抬起頭,藍色的眼睛里閃著一種奇異的光。
“那天在游輪上,當我看到你……看到你能操控那種力量的時候,我突然覺得……”
“也許,我也可以……”
“我想掌握那種力量……那樣,我就再也不用害怕做夢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