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坐正在床邊,正用一塊軟布仔細擦拭著隨身攜帶的一把軍用匕首。
這也是他唯一偷摸帶上船的武器。
看著明顯有些不對勁的陳野,他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感覺心聲不寧的樣子。”
陳野轉過身,眉頭微蹙:“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心里有點不踏實……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些什么。”
“難道是這兩天總被魏家人盯著的原因?”
青松低聲問。“你不會是感覺魏家他們想對陳家動手了吧?”
陳野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像。”
“這幾天他們雖然派人遠遠盯著,但應該不會在船上動手。”
“魏家真要動手,也該等回到港城,在海上搞事情,風險太大。”
王朝陽點點頭,贊同這個判斷。
“可能是我想多了。”
陳野揉了揉太陽穴,“也許只是離家太久,有點想家了。”
“算算日子,鳳嬌也快該出月子了……”
提到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他臉上才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
“對了,今天曹大小姐怎么沒來找你?”陳野翻過這個話題說道。
“是不是昨天跳舞真被你踩疼了?”
青松摸了摸鼻子,難得有點不好意思:“我當時也不是故意的……”
“跳舞這事兒,我真不行。”
他又沉默了幾秒,伸手拿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得,被你這么一說,我也睡不著了。”
“我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青松動作利落地穿上外套,“你留在房里,鎖好門,小心一點總是沒錯。”
“好,你也注意安全。”陳野沒有阻止。
他知道青松的本事,在這艘船上,能威脅到他的人恐怕不多。
――
與此同時,在游輪頂層最豪華的皇家套房里,氣氛卻與外面的奢華喧囂截然不同。
這是一間足有上百平米的套房,裝修極盡奢華卻又不失典雅。
墻上掛著歐洲古典油畫,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
一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西方面孔老者,正站在寬大的書桌前,微微躬身,用標準的英式英語低聲匯報著些什么。
書桌后的高背椅上,坐著一位年輕女子。
她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穿著一條剪裁簡潔的深藍色絲絨長裙,金色長發在腦后松松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塑,碧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只是此刻微微垂著,纖長的手指正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書。
這是如今港城港督的女兒,伊麗莎白?卡文迪什。
但知道她在這艘游輪上的人不超過十個。
她這次登船,并不是完全自愿,算是她的父親安排的結果。
至于原因,用幾十年后的說法就是――催婚。
讓她多些機會,接觸一些港城的青年才俊。
聽著管家講述著這幾天發生的一些事情。
尤其是聽到類似于威廉為了幾個女人一擲千金的時候。
伊麗莎白翻書的手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譏諷弧度。
“算了,”
她合上書,聲音里帶著一絲倦意,“你也不用再給我匯報這些了。”
“我對他們沒興趣――如果不是父親的要求,我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漆黑的海面和遠處游輪各層甲板上閃爍的燈火。
舞廳的音樂隱約傳來,夾雜著男男女女的歡笑聲。
“男人,”
她輕聲說,語氣平靜卻冰冷,“就沒幾個好東西。”
“像威廉那樣的紈绔子弟,還有那些表面文質彬彬、背地里不知干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約翰遜站在她身后,微微躬身,沒有接話。
他侍奉卡文迪什家族已經三十年,也算是從小看著伊麗莎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