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聽到丈夫的話,雖然心中擔憂至極,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
她用力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你自己注意安全!孩子們交給我!”
彭振國深吸一口氣,壓下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和依舊嗡鳴的耳朵,拉開了堂屋的門!
門外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原本整潔的院落此刻一片狼藉,靠近院門的位置被炸出了兩個淺坑,積雪混著黑色的泥土和猩紅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暗紅色木門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一個扭曲破損的門洞,以及散落一地的碎木屑。
一段院墻塌了半截,碎磚塊滾得到處都是。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血腥味和一股火藥燃燒后的特殊焦糊味,令人作嘔。
幾具或趴或仰、姿勢扭曲的尸體散布在院門內外,身下洇開大片的血污。
而在院子中央,山鷹和獵犬正如臨大敵地持槍警戒。
山鷹的額角破了,血流了半張臉,但他毫不在意,眼神銳利如鷹隼,快速掃視著院外可能存在的威脅。
獵犬則半蹲在地,槍口對準了倒在院墻缺口處的兩個還在微微抽搐的身影。
那兩人顯然失去了反抗能力,一個抱著被打斷的腿痛苦呻吟,另一個肩胛骨處有個血洞,正汩汩冒血。
“還好!能留下兩個活口,先控制起來!”
山鷹頭也不回地低吼一聲,聲音帶著激戰后的沙啞。
獵犬聞,立刻從腰間抽出繩索,動作麻利地上前,不顧對方的掙扎和痛哼,迅速將兩人的手腳反綁結實。
并粗暴地撕下他們身上的布條,暫時堵住了嘴,防止他們咬舌。
直到這時,山鷹才微微側頭,快速瞥了彭振國一眼,語速極快地問道。
“彭同志,家里人都沒事吧?”
“沒大事!孩子們受了點驚嚇。”
彭振國簡意賅地回答,目光掃過院內的慘狀,眉頭緊鎖。
“這些是什么人?”
“亡命徒!身上都綁著炸藥,是沖著同歸于盡來的!”
山鷹的語氣帶著后怕和憤怒,“媽的,真是一幫瘋子,抱著炸藥包點燃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彭振國的心猛地一沉。
他雖然不知道陳野具體的秘密。
但來之前,父親彭東成曾隱晦地提過,陳野身邊有上面安排的人保護,身份特殊,讓他心里有數就行。
這幾天,他也私下見過青松和山鷹他們幾次。
此刻見到山鷹兩人展現出的強悍戰斗力和處理手段,他更加確定。
陳野牽扯的事情,遠比表面看起來復雜和危險得多。
山鷹看向彭振國,“彭同志,你的身份……待會兒公安來了,可能也需要一起出示一下。”
彭振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種涉及爆炸物、死了這么多人的惡性案件,公安必然高度重視。
“我明白。”彭振國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由遠及近傳來。
“怎么回事?”
“哪里爆炸了?”
“快!就在前面胡同!”
是周圍的鄰居和被驚動的路人,遠遠地圍著,不敢靠近,指指點點,臉上充滿了驚恐和好奇。
緊接著,更加清晰的自行車鈴聲和呼喝聲穿透了嘈雜。
“讓開!都讓開!公安辦事!”
只見唐隊長帶著七八個公安干警,騎著自行車,氣喘吁吁地沖進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