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囤積了相當數量的糧食、罐頭、藥品和武器彈藥,足以讓他們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一處最大的木屋內,油燈如豆,光線昏暗。
吳有南坐在一張粗糙的木椅上,短短幾天,他仿佛蒼老了十歲。
福伯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低聲匯報:“王爺,派出去探風的人剛回來。情況不太好。”
“雙林市里和我們明面上有過來往的人,基本都被控制了……好在,魏先生那邊似乎暫時安全,沒有牽扯到他。”
他口中的魏先生,指的正是魏長民。
吳有南聽到這個唯一還算好消息的消息,眼神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死寂。
“另外,”
福伯繼續道,“官方,好像并沒有放棄尋找我們。我們的人不敢深入探查,怕暴露了行蹤,所以帶回來的有用消息不多。”
聽著福伯的匯報,吳有南臉色陰晴不定,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發白。
一股難以喻的憤懣和凄涼涌上心頭。
自己這一輩子,東躲西藏的日子已經過得夠多了!
年輕時戰火紛飛,他躲過;
后來那場席卷一切的浪潮中,他又躲過!
好不容易熬到頭,以為終于可以安穩度日,甚至暗中謀劃著更大的圖謀……
誰知轉眼之間,又成了惶惶不可終日的過街老鼠!
這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松井美智子!
如果不是她和她背后的家族,非要來找什么狗屁“家族遺留的重要物品”,自己怎么會派人去老虎崖?
繼宗又怎么會跟著去,最終把命都丟在了那荒山野嶺!
想到這里,吳有南的心就像被刀剜一樣疼。
吳繼宗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傳承!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苦幾乎讓他瘋狂。
連帶著,對慫恿兒子進山的美智子,他也恨之入骨。
但是……他腦海中閃過美智子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是繼宗留下的唯一血脈,是他吳有南未來的孫子或者孫女。
就憑這一點,他現在也不能動她。
“那個女人最近幾天有沒有鬧騰?”
吳有南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厭煩。
“美智子小姐最近還算安生,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屋里,很少出來。”
福伯恭敬地回答。
“哼,算她識相。”
吳有南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對了,她的那個手下,叫什么竹幾來著,給我看緊了,也別讓他有弄什么小動作的機會。”
“如果不是怕她失去這最后一個手下后會發瘋,影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現在就應該直接弄死他!”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殺意。
對于這些帶來災禍的島國人,他此刻沒有半分好感,尤其是這些具體執行者。
福伯心領神會:“明白,王爺。”
“我會讓下面的人‘特別關照’一下他,只要留一口氣,不影響美智子小姐的情緒就行。”
吳有南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福伯可以下去了。
木屋里重新恢復了寂靜,只有油燈燈芯偶爾爆開的噼啪輕響。
他望著窗外濃重如墨的夜色,眼神空洞而絕望。
未來的路在哪里?
難道他吳有南的后半生,就要在這暗無天日的深山老林里度過了嗎?
他不甘心!
強烈的恨意在他胸中翻騰,他恨美智子和島國人。
更恨那個導致他劃全盤失敗、兒子身亡的……那個叫陳野的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