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記起來了!”
“二十年前,在三江省城醫院幫我給了醫藥費的那個人就是你!”
徐老蔫的驚呼聲如同驚雷,在接待室里炸響。
他激動地指著彭領導,聲音都在發顫。
“幾天后你又突然出現,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傷,卻把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娃娃交給了我!”
這話一出,屋內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徐鳳嬌原本因擔憂丈夫而緊繃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猛地攫住。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又看向那位面色驟變的彭領導。
難道……
――
彭東成,這位經歷過無數風浪、位高權重的軍方領導,此刻也是渾身一震,犀利的目光瞬間定格在徐老蔫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
二十年前的記憶碎片洶涌而至。
省城醫院門口,那個抱著位奄奄一息的女人、牽著個瘦弱男孩、滿臉絕望與懇求的漢子……
那個在危急關頭,他無奈之下托付了初生骨血的陌生人……
“你……你是當年那個男人?!”
彭東成的喉嚨有些發緊,他上前一步,目光緊緊鎖定徐老蔫。
“那個孩子……你把她……她怎么樣了?”
他的反應幾乎等同于默認了徐老蔫的話!
徐鳳嬌只覺得一陣眩暈,手下意識地扶住了桌子,指甲幾乎要掐進木頭里。
周司長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驚訝。
他是知道彭東成家中舊事的。
彭老爺子是功勛卓著的開國元老之一,彭家曾經因為一些事情沉寂多年,近幾年才重回視野。
彭東成當年在執行危險任務時遺失幼女的事,在高層圈內并非絕密。
他立刻反應過來,拍了拍彭東成的肩膀,語氣沉穩。
“老彭,看來,讓他們見陳野之前,你們需要先好好聊一聊。”
說完,他不由分說,對唐隊長和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全部離開。
唐隊長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立刻執行命令,帶著同樣處于懵逼狀態的徐大牛和張建軍退出了房間,并輕輕帶上了門。
轉眼間,房間里只剩下彭東成、徐老蔫和臉色蒼白、心神劇震的徐鳳嬌。
空氣仿佛凝固了。
彭東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江倒海的心情,他看向徐老蔫,目光復雜。
“老哥,你……你慢慢說,當年……那個孩子,現在在哪里?”
詢問的同時,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扶著桌子、身體微微發抖的徐鳳嬌。
徐老蔫此刻也冷靜了些許,但情緒依舊激動。
他抹了一把臉,回憶起那段塵封的往事:“當年,俺帶著俺病重的婆娘,還有大牛,在省城醫院求醫,錢花光了,走投無路……”
“是你,在醫院門口,看我們可憐,塞給了俺一筆錢,救了急……雖然俺婆娘幾年后還是走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繼續道。
“幾天后,你突然出現,看樣子受了重傷,樣子很急,很慌,好像有人在追你。”
“你啥也沒多說,就把娃娃塞給俺,還給了俺一些錢和一封信。”
“俺當時也嚇壞了,看你那情形,就知道你是攤上大事了。”
“俺怕護不住娃娃,也怕惹麻煩,當天晚上拖家帶口離開了省城,一路躲躲藏藏,最后在靠山屯落了腳……”
徐老蔫說著,看向一旁的徐鳳嬌,老眼含淚:“那娃娃……就是鳳嬌。”
“但那封信后來被雨水打濕、字跡模糊的很……只看得出娃的親生父母好像姓彭……其他的,俺也不知道了。”
“俺一個山里漢子,沒本事,也沒處去找你們……就只能把她當親閨女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