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川一番論說的慷慨激昂,但砂霸烈卻并未有何觸動,這位老族長見過太多說得天花亂墜之人。
可真到了做事之事,要么是繡花枕頭,要么是包藏禍心,少有能心口如一且知行合一的。
眼前這位天官大人所雖有幾分道理,可到底他是如何想又如何做,還需時間來驗證。
砂石鐵看向砂霸烈,這位老族長考慮良久才開口:“那便讓砂石鐵與五十位老兄弟一起去血沙鎮看看。”
“若是連血沙鎮都可接受他們,那時我方能相信閣下真乃仁慈之人。”
血沙鎮曾被血沙氏族攻破,那一戰血沙鎮陣亡了不少人,還有上千血沙鎮遺民被轉化為砂奴,在血沙氏族被當成奴隸驅使。
可以說,血沙鎮遺民與血沙氏族有著血海深仇,砂霸烈已做好這批砂族老人入住血沙鎮后被人仇視、奴役的準備。
大不了等砂霸烈等人被贖出去之后,再想辦法把這批老人救出來。
張清川知曉他的想法,可他并未解釋或實拍胸脯保證什么,這只是一次嘗試,他也只需要付出些許時間而已。
在砂霸烈答應下來之后,便有一批年紀在六十歲以上的砂族老人被解開鐐銬帶出了牢籠。
他們之中有十位武者,另還有砂石鐵這位煉氣六重的修士,共計五十一人,會被一齊送到血沙鎮去。
那邊有巡檢衛駐守,又有砂石玖這位修士,這批砂族人過去,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只是在砂石鐵走出牢籠前,他看向砂霸烈:“族長,你還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砂霸烈緩緩睜開眼睛,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靜靜的看向砂石鐵:“老伙計,好好活下來……”
當砂石鐵就如此輕易走出典獄時,他仍有些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他此前和砂霸烈一起斷后時,便已做好戰死沙場的準備。
被關進典獄后,他也篤定暗沙縣不會輕易放他這位煉氣中期的修士回血沙氏族。
可如今他卻并未付出多大代價,便比砂霸烈還更早走出典獄,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場景,看著站定在前方的年輕天官,砂石鐵一時之間心情復雜。
“砂石鐵?在仙道玄冊上留下你的姓名吧,從此以后,你便是我仙朝子民了,任何人想要欺辱爾等,都要面對我紫宸仙朝的怒火。”
張清川翻開一本仙道玄冊,這批放出來的砂族人,都要在玄冊和黃冊上留名,這是雙方早已談好的條件。
這兩本冊子,必須是對方心甘情愿才可留名,張清川也不催促,就如此靜靜看著砂石鐵。
這位砂族修士便也沒猶豫,他拿起筆在玄冊上簽下自己的姓名,從此便是仙朝的子民,與砂石玖一般無二!
其他砂族人也是有樣學樣,分別在玄冊和黃冊上留下自己的姓名,擁有了仙朝子民的身份和待遇。
“我親自帶爾等去血沙鎮一趟,諸位,走吧!去看看你們的新家園!”
張清川招來了一艘浮沙靈舟,如今夜色已深,張清川也專門摒退了其他人,砂族人便沉默的走進浮沙靈舟,隨著浮沙靈舟上靈光亮起,其便帶著張清川和這批砂族飛向遠處。
半柱香左右的時間,浮沙靈舟便飛到了血沙鎮上空,從浮沙靈舟上看下去,血沙鎮內燈火通明,連野外都架著燈火,有不少砂奴正在地里開墾。
砂石鐵看到這一幕顯得十分驚訝:“這些砂奴為何如此拼命?竟然連夜在此開墾!他們是凡人而非修士,夜以繼日的勞作,難道不覺疲憊么?”
張清川望向天空中的那輪彎月,他問道:“那你們若是回到族地,會不會有種重獲新生之感?”
砂石鐵倒也沒講歪理:“那是當然,便是螻蟻尚且偷生,我等也都不想尋死……”
張清川指向下方的血沙鎮遺民:“他們也是重獲新生,是希望支撐著他們不懼疲倦,他們這段時間始終如此。”
此時浮沙靈舟已落在血沙鎮外,蘇正河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看到張清川走下浮沙靈舟,他滿臉笑容的迎上來:“大人,您又來看我們了,今天您差人送來的白玉掌解了我們燃眉之急……”
說到一半,蘇正河看到了跟著張清川走下來的砂石鐵,他的-->>臉色猛的一變,特別是看到眾多砂族人后,他更是握緊了手中的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