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家在酒泉鎮自家的酒樓大排筵宴,不光鎮上有頭有臉的鄉紳名流盡數請來,就連縣令,縣丞,縣尉這三位當地的父母官也被請來,并坐在主桌。
顏旭來時,正好看到臉色鐵青的飛龍劍派掌門刁大伯,被滿臉賠笑的白老爺親自安排跟縣令一桌,表情簡直沒法看。
徒弟金盆洗手竟然沒叫他,呸,洗了個屁,他都還沒金盆洗手,徒弟就先洗了!
不對,他氣的不是這個。
反正刁大伯這個心火是騰騰的往上冒,很想找人施展一整套飛龍探云爪,掏心掏肺,互訴愁腸。
可抬頭一看,上首坐著的七品縣令正捻須笑談,八品縣丞捧著茶碗頻頻點頭,九品縣尉雖沉默卻目光如電,哪怕這三位管不到飛龍劍派頭上,可他敢不給面子?
若是當真以為朝廷都奈何不了他們這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那就太天真了。
尤其是像他們這樣有山門,有土地,有店鋪的大門大派,別說朝廷,地方官想要拿捏,也是一捏一個準。
除非他們打算造反,否則只能忍著。
于是刁大伯只能露出一副自認得體的微笑,驢頭不對馬嘴的跟人聊,反正他聽不懂別人說什么,別人也聽不懂他說什么,各聊各的。
等人來的差不多了,縣令,縣丞,縣尉三人對視一眼,當著刁大伯的面,對白老爺拱了拱手道。
“恭喜白二公子得脫江湖,日后前程似錦。”
“謝謝,謝謝。”白老爺連聲道謝,知道這錢算是沒白花。
聽了這話的刁大伯,當場臉都黑了,可那又怎么樣,在強權的壓迫下,他這個做師父的無能為力的呆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的徒弟被人擺弄來擺弄去,最終下海濕了,呸,是洗了手。
眾人紛紛道喜,這下刁大伯更難受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徒弟金盆洗手,脫離了掌控,心里那叫一個恨。
當然了,他現在肯定不能找麻煩,相反的,態度必須拿出來,祝福弟子越過越好,別輕易死于非命,別遭災惹禍什么的。
面對掌門加師父情緒值滿滿的祝福,白二公子的笑容有點僵硬,渾身上下都有點涼颼颼的,忍不住把目光放在顏公子身上,因為在場能救他的,只有對方。
縣令他們收錢幫忙站個場行,指望他們長期庇護,根本不可能,也做不到,唯有身份特殊的顏家能救得了他。
白二公子不得不感嘆姜還是老的辣,老爹一開始就知道,并給他指了條明路,現在就看他能否以誠心感動對方。
回去就翻翻家底,看看有什么能代表自己誠心的,至于拿這么多東西,老爹跟大哥的態度,先活命再說。
參加完徒弟的金盆洗手大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刁大伯,讓其他徒弟帶上棺木直接走人,否則他將忍不住大開殺還是再忍忍吧。
回到住的客棧,直接掀開棺材蓋,刁大伯頓時皺起了眉頭。
因為天氣炎熱,尸體根本放不住,只能填充石灰防腐,可石灰吸水,別說傷口了,就連尸體都難免出現變化,所以他也看不出殺人者用的是什么招式,只能分辨出用的是刀斧之類的重兵刃,因為傷口大且深,甚至能將人斬斷,這不是劍之類的武器能夠造成的。
至于大長老柳隨風的棺材,更是空蕩蕩的啥也沒有,更別說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