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刺痛,烏瑞克就連光頭上疤痕都跟著橫肉抖動了幾下。
李昂心中咯噔一下。
這該死的教堂是木質結構,常年受海風侵蝕,一天不掃就落灰滿地。
“黑水,待會-->>兒你變成盾牌,咱們找機會逃出去!”李昂在腦海中不安地嘀咕著。
“逃避沒用的。你實在不行跪下認個錯吧,我可以幫你變成跪墊。”黑水在腦海中幸災樂禍地嘲諷。
但就在黑水話落時。
“什么聲音?”
烏瑞克瞬間警覺地轉過頭,死死盯著李昂手上的黑色護腕。
壓迫感宛如實質,撲面而來。
他剛剛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說話,雖然聲音細微,難以聽清。
但身為牧師,他對自己感知的信任,僅次于信仰。
李昂身子一顫,急忙答道:“呃…是我低聲在祈禱。”
“時刻都在祈禱嗎?呵!你……真是夠虔誠的。”
烏瑞克似乎相信了李昂,沒有過多糾纏。
他瞥了眼黑水后,目光并未停留太久,隨即看向了那個歪扭、積塵、有倒刺的長椅。
李昂心中暗道不妙。
“我可以解釋——”他剛要開口找補。
“好!非常好!”
“誒?”
烏瑞克盯著那張破椅子,臉上竟浮現一抹贊許,仿佛鑒賞家在欣賞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這才是戰爭的選民該坐的椅子!深水城那些神殿,把椅子修得跟貴族娘們的軟床一樣!”
接著,他用滿是老繭的手指,在布滿倒刺的長椅上,反復摩挲。
“你知道嗎,小子?”
他緩緩開口,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在真正的戰場上,士兵們的條件比這艱苦百倍。木刺?呵,他們要面對的,可是敵人四面八方捅來的鐵刺!”
“我真想把這個椅子帶回深水城,讓那群老古董們看看,什么才他媽叫椅子!”
李昂嘴角微微一抽。
其實您給一金幣,您現在就能扛走。
當然,這句話他可不敢真說出口。
“好了,小子。帶我去內殿瞧瞧吧。”
觀摩完長椅,烏瑞克意猶未盡地起身,邁步朝內殿走去。
“那個……閣下,您午飯吃了沒?黑港村特色烤蜥蜴可了解一下?”
李昂連忙小碎步跟上,總是恰到好處地擋在烏瑞克與內殿通道之間。
“吃飯?”
烏瑞克停下腳步,皺著眉瞥了李昂一眼。
“你知道嗎?在戰場上,士兵甚至一天只吃一頓飯。”
說著,他繞開了李昂,徑直向內殿走去。
完了!
李昂看著那只伸向厚重絨布簾的大手,心如死灰。
“嘩啦!”
絨布簾被一把拉開,內殿的景象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烏瑞克面前。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威嚴的坦帕斯神像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圣,莊嚴。
唯有在那攤開的左手掌心,那一小撮白灰色的煙草灰,顯得格外刺眼。
空氣中,甚至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沒散干凈的煙草味道。
烏瑞克大步走到神像前,瞇起眼,死死盯著神像手掌上的煙灰。
空氣仿佛在此刻凝固。
李昂瞬間冷汗直冒,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的他,甚至已經在顱內規劃起逃跑路線了。
“這是什么?”烏瑞克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這是……戰爭之火留下的神圣痕跡——”李昂硬著頭皮胡謅,同時腳步慢慢后退。
“不。”
烏瑞克伸出手指,沾了一點煙草灰,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即篤定地說道:
“這是……冰風谷十鎮的銀葉煙,捆包,76銅幣一捆的那種。”
“不過因海風受潮了,燃燒不充分,口感偏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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