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那白兔的陰翳的瞳孔猛地一震,閃過一絲擬人的難以置信。
但隨后,就化為一股惱怒。
他動作極快,飛撲過來,對著李昂的小腿狠狠就是一踹!
“嘶——”
小腿傳來了劇烈的酸痛,令李昂倒吸一口涼氣。
那感覺甚至比挨一下木乃伊的權杖還要難受。
普通的兔子絕對沒這么大的勁!
他有九成九的把握,這小東西就是村長!
因為老杰克說過:村長不僅無處不在,還……小心眼!
等李昂回過神來時,那白兔早就沒入了遠處的叢林中。
而它剛才趴著的地方,那把斷裂的魯特琴的夾板裂開了一道細縫。
李昂俯下身,只見縫隙中似乎有個發光的小物件。
他輕輕掰開木板,一卷泛黃的羊皮紙顯露出來。
李昂一愣,將羊皮紙撿起。
入手微涼,帶著一股淡淡的霉腐氣,天知道這頁紙在里面藏了多少個年頭。
羊皮紙背面刻著“銀月與豎琴”,似乎……是豎琴手同盟的標志。
不過標志上被劃了一道象征“決裂”的口子。
而正面似乎記載著一個戰技。
并沒有規整的戰技圖解,其上的文字與圖案潦草地就像蝴蝶在飛舞。
估計是一個酩酊大醉的吟游詩人,用劍尖蘸著葡萄酒隨手涂鴉的狂想曲。
只有最后的一行落款,勉強算得上正經。
“拿著這本《亂擊劍舞》趕緊滾!致打擾老子與死神約會的蠢貨們——詩人,明提佩·月銀。”
亂擊劍舞……
劍舞?
李昂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自己腰間那柄半人高的頁錘。
那腦補了一下,自己扛著錘子,在坦帕斯神像前,跳華爾茲的畫面……
哦,坦帕斯在上啊,這是何等的褻瀆。
“或許……”
李昂看著手中的羊皮紙,若有所思。
“或許……我能照著這個琢磨出一套亂擊錘舞?”
“得了吧!”
腦海中,黑水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就你那身板還跳舞?不左腳踩右腳把自己絆死就不錯了!”
李昂撇了撇嘴,沒有反駁。
他只是輕輕地將那半截魯特琴拿起,又插回了一旁的土丘。
……
戰爭教堂內。
李昂背著艾麗婭來到最前排的長椅旁,不算溫柔的將她放下。
“行了,這里沒人,別裝睡了。”李昂活動了下脖子,沒好氣的說道。
躺在長椅上的艾麗婭身體微顫,長長的睫毛動了幾下,終于略帶狐疑地睜開眼。
她撐著長椅,勉強坐直了身體,眉目低垂,低聲道:
“……謝謝。”
李昂擺了擺手,指了指身后的神像。
“要謝就謝坦帕斯吧。”
艾麗婭看了眼坦帕斯的神像,目光又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李昂那滿是傷痕、赤膊著的上半身,迅速低下了頭。
她猶豫了半天,才別扭地開口:
“把你當成綁架犯的事……我很抱歉。作為圣武士,我不該如此武斷。”
“沒事,反正我也把你揍了一頓,扯平了。”
李昂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
艾麗婭瞪著李昂,銀牙緊咬。
這個男人,果然還是那么討厭!虧自己剛剛還心生出一絲愧疚和好感!
這般想著,她賭氣地想要起身離開。
可不知是那個叫布蘭德的小侍祭將地板擦的太滑,還是她透支過度雙腿發軟。
伴隨著一聲驚呼,她整個身體竟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直撲李昂懷中!
李昂眉頭微皺,本能的想躲開。畢竟對方穿著板甲,摔一下也死不了人。
不過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驚-->>恐俏臉,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伸手接住了她。
誰讓這里是自己的教堂,而自己又是個“仁慈”的神父呢?
就在兩人身體接觸的瞬間——
“李昂閣下,我給您準備了一些恢復精力的藥湯,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