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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鐸的目光望向實驗室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鋼筋鐵骨,看到里面那個高瘦挺拔的身影。
他的眼神很復雜,交織著懊悔與沉痛,但最后盡數沉淀為刻意保持距離的執拗。
“回國后我詳細調查了江南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我知道在我走后,江嵐是如何欺辱江南的。也看到了她是如何縱容顧北舟、由著那個叛國賊的孩子水蛭一般扒在江南身上吸血。”
“很多事根本經不起推敲,她也不可能如此輕易被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玩弄于鼓掌。唯一的解釋是——江嵐恨我恨到了極點,仇恨在她眼前蒙上了一層紗,讓她自欺欺人,只想借刀sharen,故意傷害江南。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純粹善良的江嵐,反而變成了被仇恨和不甘侵蝕的野獸。”
汪鐸收回目光,眼神恢復了之前的沉靜。
“現在的我對于江南而,只是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頂多算是關系尚可的同事。”
“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身份在后期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江南靠自己走到這一步已經太難太不容易,我不可能因為這自私又遲來二十年的‘父愛’,打亂他現在的生活。”
說著,汪鐸眼中露出驕傲與自嘲交織的神情。
“不過,這孩子現在已經走出了屬于他自己的路,他站得足夠高也足夠穩,我這個父親現在于他來說,也幫不上什么忙。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難道你就打算這么一輩子裝下去?讓江南一輩子都以為自己沒有父親、或者早就被生父拋棄?”
孟良藝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汪鐸嘴角驟然繃緊,心底復雜的思緒像轟隆轟隆使過的列車,只因為孟良藝這一句話就分崩離析。
說來說去,還不是怕耽誤江南,還不是怕他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