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還有一事。”李崇文壓低聲音,“陛下讓我告訴你——‘小心身邊的人。’”
蕭景珩眼神一閃。
阿箬站在角落,一直聽著。這時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狼首未現,渡厄未抓。**
她把紙條遞給蕭景珩。他看完,折好收進懷里。
傍晚時分,李崇文準備回房休息。臨走前,他讓隨從送來一匣藥,說是專治箭瘡刀傷的宮廷秘方。蕭景珩收下,親自送到他帳外。
“朝廷這次反應很快。”阿箬輕聲說。
“因為他們怕了。”蕭景珩望著遠處山影,“一旦北狄細作在京任職,那就不只是邊關的事了。”
“你覺得李崇文可信?”
“他今天說了三次‘陛下徹夜未眠’。這種話不該由他說,但他說了,而且語氣自然。如果是假的,演不出來。”
阿箬點頭:“那就說明,皇帝真的動容了。”
“動容還不夠。”蕭景珩握緊拳頭,“我要他們動手。”
夜里,營地安靜下來。士兵們圍火閑聊,有人說朝廷派使者來了,賞銀要到,個個眉開眼笑。還有人說世子被皇帝親口夸是國之柱石,以后肯定要進中樞。
阿箬坐在帳前整理情報卷宗。風吹動紙頁,她伸手按住。
蕭景珩走過來坐下。
“鷹七還沒回來。”她說。
“如果他回不來,說明路上出了事。”蕭景珩說,“那就意味著,我們送出的消息,被人截住了。”
“你是說……京城已經不干凈?”
蕭景珩沒回答。他從懷中摸出那半塊玉佩,放在掌心看了看。
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
兩人同時抬頭。一匹快馬沖進轅門,馬上騎士渾身是血,幾乎坐不穩。守衛急忙上前扶住。
“快報!”蕭景珩站起身。
騎士掙扎著開口:“鷹……鷹七……死在青陽嶺……小人……代送消息……”
他話沒說完,一頭栽下馬。
蕭景珩沖過去,翻開尸體衣領,看到一塊染血的布巾裹著半塊玉佩。
正是另一半。
他捏著玉佩,指節發白。
阿箬站在原地,呼吸變重。
“他們知道我們上報了。”她說。
蕭景珩把玉佩攥進掌心,轉身走向主營帳。
“把李崇文叫來。”他說,“現在。”
他掀開帳簾進去,點燃油燈。桌上攤開地圖,他用筆圈出幾個地點:黑水渡口、燕北雪山、青陽嶺驛道。
腳步聲響起,李崇文披衣進來。
“出事了?”他問。
蕭景珩抬頭,聲音冷得像鐵:“我的人死了,就在送信路上。”
李崇文臉色一變。
“現在我知道兩件事。”蕭景珩說,“第一,北狄在朝中有眼線。第二,他們不怕我們知道他們有眼線。”
帳內燭火跳了一下。
李崇文盯著他:“你想怎么辦?”
蕭景珩拿起筆,在地圖上重重畫了一道。
“既然他們敢攔,我就再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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