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眼睛一亮:“妙啊!他們裝陰兵,我們請天兵!”
刀疤臉也忍不住點頭:“這招損是損了點,但管用。”
蕭景珩看著阿箬,沒說話。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從小逃荒,見過太多人因為害怕而跪下。她比誰都清楚,恐懼有多可怕。
但她也比誰都明白,希望,哪怕假的,也能讓人站起來。
“就這么辦。”他最后說,“天燈準備二十盞,子時準時升空。”
命令逐一下達。
趙承業領命去布置監視點,副將帶人清點武器,親衛頭領開始挑選突擊隊員。
人一個個離開,腳步輕而快。
最后只剩蕭景珩和阿箬。
火盆里的炭快燒盡了,光忽明忽暗。
阿箬沒走,蹲在桌邊拿炭筆寫傳單。
“黑袍非神,下藥害人。東井有毒,莫要飲用。”
她寫一句,念一句,改幾個字,又劃掉重寫。
蕭景珩站在墻邊,再次看向地圖。
他的手指慢慢移到亂葬崗位置,用炭筆重重圈了一圈。
外面傳來一聲狗叫,接著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他知道所有人都已出發。
他也知道,這一夜過后,這座城要么活,要么死。
阿箬停下筆,抬頭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低聲說,“他們為什么選今晚。”
“什么?”
“如果真是為了開城門,為什么不白天動手?為什么要等到子時?”
她皺眉:“因為……子時陰氣最重,適合做法?”
他搖頭:“因為子時,人心最弱。”
屋里靜了幾秒。
阿箬忽然站起身:“等等,我忘了件事。”
她快步走到門邊,從鞋底抽出那塊銅牌,翻過來一看,背面竟有一行極小的刻字:
“子時三刻,風向東南。”
她盯著那行字,臉色變了。
“這不是通行令。”她抬頭,“這是暗號。”
蕭景珩大步走來,接過銅牌。
他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他們不是要開城門。”他說。
“他們是想讓風吹散毒煙。”
阿箬倒吸一口氣:“整個城的人都會吸入幻毒!”
蕭景珩猛地轉身,抓起掛在墻上的披風就往門外走。
“傳令下去!”他聲音陡然拔高,“所有人提前行動!子時之前,必須控制三處水源和所有通風口!”
阿箬抓起炭筆,在墻上狠狠寫下:
**“毒在風里!”**
她的手還在往上寫,蕭景珩已經沖到了門口。
門被拉開的一瞬間,遠處傳來第一聲更鼓。
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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