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有點粗,磨得很慢。
看守甲靠墻坐著打盹,看守乙站在門口抽煙,煙味嗆人。
阿箬一邊磨繩子,一邊開口:“大哥,你們也是被人使喚的吧?主子躲在后面享福,你們在這兒吹冷風。”
看守乙吐了口煙:“少廢話。”
“我不是廢話。”阿箬嘆口氣,“你們知道燕王為啥要抓我嗎?因為他怕。他連一個丫頭都搞不定,還能成什么事?”
看守甲睜了睜眼,沒說話。
“你們主子要是真有本事,早就進京當皇帝了,還用偷偷摸摸綁人?”阿箬冷笑,“我看你們也就是跑腿的命,功勞輪不上,砍頭第一個來。”
看守乙猛吸一口煙,狠狠踩滅:“閉嘴!再說話割你舌頭。”
阿箬縮了縮脖子,不說了。
但她手上的動作沒停。
釘尖已經把繩子磨斷了一股,再加把勁就行。
她假裝瑟瑟發抖,身子一點點往下溜,讓衣服擋住手部動作。
外面天色漸暗,屋里越來越黑。
火堆燒得只剩紅炭,映得墻上影子亂晃。
阿箬終于感覺到手腕一松——繩子斷了!
她不動聲色,把斷繩藏進袖口,另一只手悄悄去夠腳踝上的繩子。
這時,看守甲突然站起來伸懶腰:“換崗了沒?這鬼地方凍死人。”
看守乙搖頭:“還得兩個時辰。”
“唉,倒霉催的。”看守甲嘟囔,“好好的差事不做,非來守個丫頭,圖啥?”
“圖賞銀唄。”看守乙冷笑,“聽說抓住她能拿五百兩黃金。”
“拉倒吧。”看守甲撇嘴,“這種事哪輪得到我們拿錢?頂多賞頓酒肉,回頭還得背鍋。”
兩人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
阿箬趁機用指甲摳腳踝的繩結,一下一下地挑。
時間一點點過去。
她的手指冰涼,但心很熱。
只要繩子解開,她就能動。
她記得進屋時看到墻角有個破瓷碗,碎片能當武器。還有門后那根木棍,也能用來砸人。
她在腦子里一遍遍排演:先解繩,再摸碎片,等他們換班松懈時動手。
外面傳來狗叫,接著是馬蹄聲。
阿箬抬頭看向窗外。
遠處塵土飛揚,一隊騎馬的人影經過官道,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她認不出是不是蕭景珩的人。
但她知道,他會來找她。
一定。
她低頭看著掌心藏匿的細鐵絲,輕輕摩挲。
再等等。
我能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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