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群亂了。
老者怒喝一聲,所有人立刻閉嘴,誦念中斷。玉佩的光也暗了下去,但還在微微跳動。
“看到了嗎?”蕭景珩收回手,“它感應的根本不是人,是下面的東西。你們所謂的血脈、傳承、儀式,全是白搭。”
老者死死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南陵世子。”他拍拍胸口,“但你說的那些事,我比你清楚。月滿啟門,血祭歸魂——這不是復活,是召喚。你們祖先當年不是被滅國,是被自己人封了!因為他們打開了不該開的門。”
老者嘴唇抖了一下。
“現在你們想重來一遍?”蕭景珩把玉佩收回香囊,聲音冷下來,“行啊。我可以不帶走它。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告訴我,門后面是什么?”
沒人回答。
“不說?”他笑了,“那我就帶著它走出去。看看是你們怕它,還是天下怕你們。”
他轉身,作勢要走。
鷹七立刻迎上來,擋在他和入口之間:“世子,后路塌了。”
蕭景珩腳步一頓。
“不是自然塌的。”鷹七低聲,“是被人從外面推下來的巨石,還熱著。”
說明對方早有準備。
進不來,也出不去。
蕭景珩站定,回頭看向灰袍人:“你們打算耗到月圓?”
老者沉默片刻:“你留下玉佩,我們放你走。”
“然后你們繼續念經開門?”他搖頭,“我不信你們。”
“那你待在這里,也是死路一條。”
“不一定。”蕭景珩忽然蹲下,從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在地上劃了一道,“你們不敢動手,是因為怕傷了玉佩。我也不會亂來,因為我知道它一爆,大家都得埋這兒。”
他站起來,拍掉手上的灰:“所以咱們現在,誰都不能動。誰先動,誰就輸了。”
空氣再次凝住。
火把燒得噼啪響。
阿箬悄悄挪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接下來怎么辦?”
“等。”他說,“等它第十二次跳。”
“然后呢?”
“要么搶在他們前面關了門,要么……”他看了她一眼,“把它扔進地縫里。”
阿箬瞪大眼:“那你不就……”
“我賭它舍不得。”他咧嘴一笑,“畢竟,他們等了幾百年才等到一個能打開它的人。我走了,下一個可能要再等百年。”
老者忽然開口:“你知道它為什么選你嗎?”
“選我?”
“玉佩三年內只主動共鳴一次。”老者盯著他,“上次是二十年前,有個孩子誤入山谷,它亮了。我們殺了他。這次——”他指著他,“它不僅亮了,還跳了十二次。說明它認你。”
蕭景珩心頭一震。
他想起之前黑袍人臨走前說的話:“快走,它醒了。”
不是警告。
是確認。
“所以你們剛才不是想搶。”他緩緩道,“你們是在確認——我是不是那個‘鑰匙’。”
老者沒否認。
“那我現在告訴你們。”蕭景珩把玉佩攥緊,“我不是鑰匙。我是拆鎖的。”
他抬腳,走向石臺中央。
灰袍人齊刷刷上前一步。
“別過來。”他頭也不回,“再走一步,我就把它砸了。”
所有人停下。
他站在石臺正中,低頭看香囊。里面的東西又跳了一下。
第九次。
還有三次。
他抬頭,看向老者:“最后一次問你。門后是什么?”
老者嘴唇動了動。
還沒出聲。
玉佩,第十次跳動。
地面,輕輕晃了一下。
一塊碎石從頭頂掉落,砸在石臺上,裂成兩半。
裂縫里,滲出一絲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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