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送命符,你是編段子。”他淡淡道,“一個走心,一個走腎。”
阿箬翻個白眼:“那你打算怎么破局?光等探子回來?”
“當然不止。”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封早已寫好的密函,“我讓老陳送去兵部李主事那兒,請他幫我調近十日所有驛道通行記錄。要是真有軍情,不可能一輛加急馬車都沒有。要是沒有……那就有趣了。”
阿箬吹了聲口哨:“你這是要順藤摸瓜,直接扒到人家褲腰帶上?”
“不然呢?”他把信封口蠟封好,“他們玩陰的,我就掀桌子。我不怕亂,就怕他們不敢亂。”
兩人正說著,外頭傳來敲門聲,親衛遞進來一份新情報:今日上午,有三名中立派大臣接連稱病告假,其中一位曾私下表達過支持新政意向。
蕭景珩瞇起眼:“這是在警告其他人閉嘴。”
“要不我今晚去會會他們?”阿箬摩拳擦掌,“就說世子府新出了款‘抗焦慮炊餅’,專治各種心慌失眠,保證讓他們吃得安心,站得堅定。”
“別鬧。”蕭景珩搖頭,“這些人不是怕死,是怕站錯隊。我們現在拉他們,等于把他們架火上烤。先晾著,等邊關消息回來,讓他們自己選。”
阿箬撇嘴:“你還真是穩得起。”
“不是穩,是知道什么時候該燒火,什么時候該添柴。”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他們想用謠煽風?行啊。我就讓他們看看,風大了,到底是吹滅燈,還是把火燎原。”
夜漸深,書房燭火搖曳。
兩名探子已換好商旅服飾,帶著通關文書和暗記口令,悄然出了南陵侯府側門,沿著漕運小道直奔北境。馬蹄裹了布,連鈴鐺都摘了,消失在黎明前最黑的夜里。
蕭景珩坐在案前,手里把玩著一枚銅錢。正面是“天啟通寶”,背面空無一字。
他輕輕一彈,銅錢spinning起來,在桌面上轉得飛快。
阿箬站在門口,看著那枚旋轉的銅板,忽然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在路上設埋伏?”
“會。”蕭景珩目不轉睛,“所以派了兩撥人,走不同路線。一個被抓,另一個還能到。”
“要是都被截了呢?”
“那就說明。”他緩緩開口,“對方已經不怕暴露了。”
話音未落,那枚銅錢終于力竭,啪地一聲倒在桌面上。
正面朝上。
蕭景珩伸手蓋住它,沒再說話。
阿箬轉身去了偏院,簡單梳洗后捧著一碗熱粥坐下。她盯著房梁上的木紋,腦子里反復回放那座神秘小院的細節——太安靜了,連狗都不叫。可門前掃痕新鮮,說明有人頻繁出入。
這些人……不像尋常幫閑。
她正想著,忽聽窗外有人低聲咳嗽兩下。
這是親衛的聯絡暗號。
她立刻起身,披上外衣推門而出。
廊下站著一名黑衣人,手里攥著一張折疊的紙條。
“西市茶棚那邊剛傳來的。”他壓低聲音,“有個穿青衫的進了小院,手里提著個紅漆食盒。守門的接過去時,盒子底漏了點灰出來,像是燒過的紙屑。”
阿箬接過紙條,展開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紙上寫著一行小字:
“第一批風已放出,第二批貨明日午時準時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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