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殺我一人,明日自有萬人繼起。”他聲音沙啞,“你們贏不了的。”
蕭景珩慢悠悠合上折扇,走到他面前,倆人面對面站著,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鐵銹味。
“三十年了。”蕭景珩咧嘴一笑,“你們等了三十年,就等來這么個腦子進水的藩王?他自己都想當皇帝,哪管你復不復國?你倆合作,純屬‘雙向奔赴,共赴黃泉’。”
他抬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要復仇可以,下次找個靠譜點的隊友。不然——來多少,滅多少。”
老者瞳孔一縮,終于露出一絲驚怒。
可下一秒,他就被侍衛粗暴地拽了出去,鐵鏈嘩啦作響,背影消失在殿外長階盡頭。
大殿內靜得落針可聞。
文武百官低著頭,誰也不敢亂動。剛才那一幕,就像一場夢——一個平日逗雞斗狗的紈绔,站在金殿中央,三兩語就把一位手握重兵的親王送進了天牢。
蕭景珩轉身,折扇輕點掌心,一步步走回原位。
沒人敢攔他,也沒人敢看他。
阿箬站在殿外廊下,踮腳扒著門縫偷看,見燕王被拖走,忍不住咧嘴一笑,小聲嘀咕:“這就完了?我還以為得多演幾集呢。”
她正想溜進去找蕭景珩,卻被守門太監伸手攔住:“姑娘,朝議未散,外人不得入內。”
“我不是外人!”阿箬急了,“我是他……他是我……我們……”
太監一臉高深莫測:“您是他什么人,咱不知道。但咱知道,現在整個朝廷都知道他是誰了。”
阿箬撇撇嘴,只好退到側門角落蹲著,掏出塊糖餅啃起來,一邊嚼一邊嘟囔:“神氣啥,不就是裝紈绔裝得比較像嘛……”
殿內。
皇帝坐回龍椅,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蕭景珩身上。
“南陵世子……不,鎮國侯。”他頓了頓,“這些年,委屈你了。”
蕭景珩拱手行禮,語氣平淡:“臣不敢當。臣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你早可揭發燕王,為何隱忍至今?”
“因為證據不夠。”他坦然道,“我怕一動手,他狗急跳墻,牽連百姓。也怕有人趁機攪渾水,讓真正想亂的人得了利。所以得等,等到他把所有底牌都亮出來,再一鍋端。”
皇帝久久不語,最后輕嘆一聲:“幸好有你。”
這話一出,滿殿皆驚。
皇上親口說“幸好有你”,意思很明白——這人,以后不是普通侯爺了。
蕭景珩沒得意,也沒謙虛,只輕輕合上折扇,發出“咔”地一聲脆響。
像是一記休止符。
外面的日頭已經爬上屋脊,照在金瓦上閃得刺眼。一只麻雀撲棱棱飛過,落在殿角鴟吻上,歪頭瞅了瞅底下肅穆的人群,又“噌”地飛走了。
蕭景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文官在他左側,武將在他右側,皇帝在他上方。
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卻只望著御座方向,眼神平靜,像在等下一盤棋開局。
忽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傳令兵沖進大殿,單膝跪地,聲音顫抖:“啟稟陛下!東宮……東宮剛剛傳出消息,太子殿下突發高熱,已請太醫入診,恐難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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