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太能忍了。”阿箬搖頭,“換了我,早就沖上去掀桌子了。”
“掀桌子誰不會?”蕭景珩嗤笑,“問題是掀完之后呢?你拿什么填窟窿?我告訴你,真正的狠人,不是當場發飆的那個,而是笑著給你倒茶,轉身就把你家祖墳點了的人。”
“那你現在……算不算已經動手了?”
“這才哪到哪。”他指了指油布包,“這只是撕開了一道口子。真正的大戲還在后頭。燕王以為他在布局,其實他早進了我的套。皇帝以為他在掌控全局,其實他連自己身邊有幾個奸細都說不清。”
阿箬聽得脊背發麻,卻又莫名興奮。
就像看見一只狐貍,在狼群中悠然散步,還順手拔了根毛。
“你說你一步三算,我看你是十步三十算。”她嘖嘖稱奇,“難怪每次危機都能翻盤,原來根本就沒輸過選項。”
“也不是每次都穩。”蕭景珩撓了撓頭,“上次我去賭坊放消息,差點被識破。還好我臨時編了個段子,說夢見城隍爺讓我還債,才蒙混過關。”
“你連夢都能編?”
“那當然。”他得意,“我還能說我夢見玉皇大帝批奏折,把你寫進皇后候選人名單呢。”
“少來!”阿箬翻白眼,“我要是皇后,頭一件事就是廢了你的零花錢。”
“那你得先抓得住我。”蕭景珩挑眉,“我現在可是有地下逃生系統的人,想抓我?先學會鉆地三尺再說。”
兩人正說著,火折子“啪”地閃了一下,光暈縮了一圈。
“快滅了。”阿箬皺眉。
“沒事。”蕭景珩從懷里掏出另一根,“我帶了雙份,畢竟我不是那種臨陣掉鏈子的男人。”
“你確定這不是因為你怕黑?”
“我怕黑?”他冷笑,“我連閻王爺的kpi都研究過,他見我都得遞煙。”
“那你倒是給我講講,地府年終獎發不發冥幣?”
“發,但績效差的只給紙錢,還得自己燒。”他一本正經,“所以我勸你路上別惹事,免得到時候窮得連wifi密碼都蹭不到。”
阿箬笑得差點岔氣,又被他一把捂住嘴。
“小點聲。”蕭景珩瞇眼看向通道深處,“咱們還沒出險境,別笑出動靜引來拆遷隊。”
“你還真當這里有地鼠工程隊啊?”
“寧可信其有。”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走吧,再歇下去,咱倆就得在這兒辦婚禮了——還是土葬式洞房。”
阿箬也撐著站起來,腳踝還有點疼,但還能走。
她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你之前埋的干草包,是不是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當然。”蕭景珩點頭,“我每隔三個月就往幾個關鍵點塞點應急物資。火折、鹽巴、壓縮餅,甚至還有一包辣條——以防萬一需要提神。”
“你還藏辣條?!”
“那可是精神支柱!”他嚴肅道,“人在絕境中最怕啥?不是死,是無聊。你想想,要是被困在這種地方,沒個零食打發時間,分分鐘就得崩潰。”
阿箬徹底服了:“你這哪是逃命路線,這是豪華求生套餐啊。”
“所以說,別人逃命靠運氣,我逃命靠策劃。”他拍拍她的肩,“走吧,前面應該有個岔口,左轉是通風井,右轉通城外。咱們……”
話沒說完,腳下突然一沉。
地面輕微震動了一下,幾粒碎石從頂部落下,砸在蕭景珩肩上。
他立刻停下腳步,耳朵微動。
遠處,傳來一陣極細微的“咯吱”聲,像是木板承受重壓的聲音。
緊接著,通道前方的墻壁上,一道原本看不見的縫隙,緩緩裂開了一條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