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啰嗦一句,我就改主意了。”疤臉一揮手,五人轉身就走,腳步干脆利落,連頭都沒回。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子深處,阿箬才緩緩松了口氣,肩膀一塌,差點癱地上。
她抹了把臉,擤了擤鼻涕,小聲嘀咕:“哎喲我的媽,這戲比我小時候在村口騙糖還要命。”
剛才那一跪,膝蓋到現在還疼。但值了。
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油布,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可下一秒,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拿走的,只是他們想讓你看見的。”
那箱子上的字,像根刺,扎在腦子里拔不出來。
她是偷到了“證據”,可這證據到底是真是假?燕王到底知不知道她來了?還是說……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場局?
她不敢想。
但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
她撐著樹干站起來,撿起那只破鞋,套上,深吸一口氣,蹽腿就往山下沖。
夜風刮在臉上,帶著點濕氣。
她一路專挑沒人走的小道,繞開官道,避開哨卡,腳底板都快磨穿了也不停。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現一條岔路,左邊通往盧龍關方向,右邊則是野嶺荒坡,連獵戶都少去。
她正猶豫往哪邊走,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
不多,就兩三匹,速度不快,像是在搜什么人。
阿箬立馬蹲下,縮進灌木叢里,屏住呼吸。
馬蹄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她探出頭看了一眼,黑燈瞎火的啥也沒瞧見,但心里警鈴狂響。
這些人……是不是沖她來的?
她咬牙,決定不走大路,專挑右邊那條野嶺道。
剛邁步,腳下一滑,踩到個硬東西。
低頭一看——是個銅鈴,銹跡斑斑,繩子斷了半截,像是被人扯下來扔在這兒的。
她撿起來掂了掂,忽然想起什么。
蕭景珩給過她一套暗號,三聲鈴是安全,兩聲是危險,一聲是“原地蟄伏”。
可這個鈴……是碎的。
她心頭一緊。
這時候,身后林子里傳來一聲咳嗽。
很輕,像是有人故意咳給她聽。
阿箬猛地轉身,手已摸上腰間匕首。
月光從樹縫漏下來,照在前方一塊石頭上。
石頭上,擺著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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