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蕭景珩還是那個只會逗雞遛狗的紈绔,結果人家早就布好了局,從江湖到廟堂,一步扣一步,把他往坑里推。
更讓他崩潰的是,回府路上,聽見茶攤上幾個百姓正議論:
“聽說了嗎?燕王偽造兵部文書,想把黑鍋甩給南陵世子!”
“難怪前陣子鬧什么神鳥下凡,原來是南陵世子在釣魚執法!”
“嘖,這波操作,比戲臺上的《貍貓換太子》還狠。”
燕王氣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他沖進書房,一腳踹翻茶幾,瓷盞碎了一地。
“蕭景珩!你不過是個裝瘋賣傻的紈绔,也敢逼我至此?!”
沒人回答。
門外小廝戰戰兢兢:“王爺……倉曹主事……連夜跑了。”
“什么?!”
“還有……兵部那幾位大人,閉門不見……連您的拜帖都被退回來了。”
燕王胸口起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孤家寡人。
曾經門庭若市的燕王府,如今車馬稀疏,連個問安的都沒有。
他盯著墻上那幅“河清海晏”中堂,忽然覺得諷刺。
外面天色漸暗,阿箬溜回南陵世子府,一頭扎進書房。
“搞定!”她往椅子上一癱,“西市茶樓全在講‘燕王造假案’,有人還編了段子:‘一紙調令三處漏,銅印私刻狗都羞;若問真相在哪里?鐘樓血書說了算!’”
蕭景珩正在看各地密報,聞抬頭:“反應怎么樣?”
“炸了。”阿箬咧嘴,“有人說燕王該進《京城奇聞錄》封面,標題就叫‘當代秦檜在線碰瓷’。”
蕭景珩笑了:“挺好,輿論這玩意兒,就得像火鍋底料,越煮越辣。”
阿箬忽然湊近:“那你接下來打算咋辦?直接掀桌子?”
蕭景珩搖搖頭,筆尖在紙上輕輕一點:“不急。現在他只是被停了朝議權,還沒摘爵削藩。真正的刀,得慢慢磨。”
“那你在這兒寫啥呢?”
“名單。”他頭也不抬,“哪些人今天沉默了,哪些人偷偷遞了投誠信,哪些人還在觀望——等風再大點,他們自然會站隊。”
阿箬撐著下巴看他:“你說,燕王現在是不是正躲在書房摔東西?”
“八成是。”蕭景珩勾唇,“不過摔也沒用,鍋已經背上了,想甩都甩不掉。”
窗外夜色深沉,府內燈火通明。
蕭景珩放下筆,指尖輕敲桌面。
這才剛開始。
阿箬打了個哈欠,正要起身,忽聽外頭一陣騷動。
一個小廝沖進來:“少爺!燕王府……有人fanqiang逃出去了!帶著個木箱!”
蕭景珩眼神一凜,立刻抓起外套:“走,去看看熱鬧。”
兩人快步出門,夜風撲面。
馬廄里,那匹瘦得皮包骨的老馬正打著響鼻,韁繩已經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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